“……师兄。”
夜色完完全全地沉下来，像是一个灰暗的茧一样包裹着大地，任由其中ณ的华灯初上纸醉金迷变成一只被缚了翅的绮丽蝴蝶。
凌霄城闻言，平漠深邃得看不见光的黑眸看着杜鸣凤：“杜老爷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扇锦，你……”
他是否一直这样冷眼看着眼前的红尘来去？
柳陌红没有动，顺ิ着他的动作轻阖上眼道：“从前我很喜欢这棵树……每年海棠花开的时候，就盼着它快些结果，班主会把果子做成海ร棠果酱……那ว个时候，玉梨园还有好多人……班主，绮罗，苏砚师兄，双儿……他们还没走。他们都在。”
也曾见证着那过往的辉煌ä，是怎样风华绝代的倾城无双。
柳陌红抿着唇，像是个不高兴的没得到糖果的孩子：“我想带走的你都不许我带……”
药柜后坐着的是个ฐ须发皆白年近花甲â的老头，带着个ฐ厚底的老花眼镜：“抓药还是出诊？”
“……洛梧？”
直到柳陌红坐在凌霄城的寝卧里，也依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瞬间之ใ间发生的事。
“这个……”杨海眼珠子一转，“将军今晚有点事儿，暂时回不来。不过您放心，将军吩咐了，让您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他明天一早就赶回来。”
凌双年也不生气，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你自己先好好想想，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也许，你想一辈子被我关在这里？我要是想要把一个人藏起来，这天下，还没有人能ม找到他。甚至……我就这么เ杀了你，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掌心被指尖生生掐出三道血红的印子，如同劫难中ณ的咒言，缚住他逃不出这命格。
“你不说我还差ๆ点忘了。”凌霄城想起来，“之前妈打过一次电å话来，说是下个月再不回去过年，就自己从苏州ะ到上海来。”
“他能安分点最好。”凌霄城冷笑：“看在杜扇锦的份上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若是他再敢轻举妄动……”
“抱歉，柳先生。”其中一个恭敬答道：“将军吩咐了，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您。”
于是咿咿呀呀错落有致的各种腔调又开始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见自己้滚烫的泪水融化进雪地里，慢慢地走进了外堂的门。
那一声“霄城”唤得凌霄城的心酸酸软软地疼起来。
柳陌红见他一脸肃色，正心中一紧，就听见他说：“难不成你是洪班主的私生子？”
窗外的雨已是越下越大，连晦沉的日光似乎ๆ都带着湿重的水汽，噼啪的雨声响亮得如同清脆ะ石子砸落地面，衬得天地间一片寂静。
他做了梦。
等到เ天光慢慢从云层中映出来，日头逐渐从东边山巅上露出脸，洪班主便会带着徒弟上街口去唱一出“早戏”——不为了挣钱，是为了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