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对。
蒙恒脸色凝重,却是疾速摇首,“陛下担心近日内宫有人生事,命我相机行事护您周全,却并不曾未卜先知周相竟敢亲率人马逼宫犯驾!”
仍在沉睡的帝王,呼吸依旧绵长而缓慢。侧卧的睡颜安静冲着我的方แ向,一半埋在柔软的枕中,一半,覆了凌乱的几缕漆丝。往日英挺的鼻梁抵在枕上,稍许有些压皱的痕印,看来却安适而率真。寻常开启炯炯目光的眼帘紧ู紧闭合着,掩盖了内里的锋芒,看来却是恬然平和,带了孩子那样轻易的满足。
这一刻,恍惚有一种错觉,好似从不停歇的时光也有懈怠,失去它原有的速度。好似不停流转的光影也有凝固,铺展成画,除了眼前安详的景象,其他都无法入卷。
“嗯?”
那种欣喜好奇的眼光,打消เ了残留แ的一点迷糊睡意,我不由晒然,“你知道寻常夫妻是怎样生活?”
花了一会功夫,才意识他反是在问我。“……嗯?”
难怪,我会觉得有些肉酸。
听着不免想象对方一本正经说这道长谕时,那ว肚子烧着怒火不发作的样子,冲着刘大总管幸灾乐祸ຖ仰起的宫帽尖儿,吐了吐舌头。
人哪经这般圈养。这才几日的功夫,本就不见骨的脸颊日渐圆润,比之山上遭难之ใ前更加白里透红。伤患本就好了泰半,现下更是除了一只手还吊在胸前晃,要跑能跑,要跳能ม跳,就差变出个猢狲,上树耍着玩了。
却没想到他忍了。
我在门后下了轿,就看见提前等在那里,皮笑肉不笑的刘ถ玉。
……如果眼前是块柔软的棉花,我好想就此一头狠狠埋进去,谁拉也不抬起。
我定是脸红了。
函关千丈,陡壁悬崖——何苦带着。带了,何必抛下。抛下,何必不杀。他总自诩为猎人。是昨夜……在山上意外看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不再想逃,而是疯狂孤注一掷……用我当饵。
“苏鹊!苏鹊……”
他们两人离开我几步远,在一旁的树后才开始谈话。
“函关肯定已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们只能走山路。”
挺费力的伸出胳膊去拈了过来,看看数目,放进怀里。
“自你调职以来,三年间狄人扰边屡屡得逞……皇上是个精明人,身边李大人……这么多回,从没露过马脚么。”
没有外人,免去了平常的繁文缛节。几乎ๆ是门一合上的同时,就同声发问。
不算街市上牵连的损失,只折了匹老马,算是侥幸罢。虽然人身上被溅了马血又淋了雨,形状狼狈可怖,内里却真正毫发无伤。
“先走了,哥。”
甚而于仰头望着身材高大的中ณ将时,都情急结巴。
还能说什么,我在心底苦笑。在旁人无辜的兜兜转转半天一个圈子还没绕出来的时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