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前走十步就能看见他，”小桃微笑，“哦，忘记你看不见了。”
不远处的飞觞全无知觉地瘫在地上，也不知有没有听到เ这句话。小桃有点忧愁地轻叹一口气：“放心，等你把朱华临ภ夜给我，我会把他和你埋在一起的。”
可同样沾满血泥的双手甚至都不太敢把身上的碎石掸去，他不知道这些石头里是否有同伴的残躯，不知这泥土里……是否有翁楷的血肉。
他并没有昏过去……只是片刻之间，乌衣山的天，和他的天一起塌了。
“我不下山。”十六摇头。
“不用说话，”十六握住他的手，“闭上眼细细想一遍吧。”
“你们做过了？”小麒麟强撑着同他说笑，石头小脸上浮着个马马虎虎的吃惊表情，十六越发尴尬，解释了半天才说明白，自己只是爱坐在翁楷腿上。
十六见了忍不住咬牙，终于还是没忍住，对他直说道：“飞觞不是什么เ好人，你最好忘了他。”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只能苦笑着看少年有些伶仃的身影，不敢出声。
“糯米藕很好吃的，”小麒麟笑，“酒也好喝。”
声音虽然因为羞涩有些偏低，却问得很坦然，坦然到เ翁楷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顿时僵在那ว里，头脸的温度也渐渐上来了。
翁楷戳戳他：“那里是哪里？”
虽然不是太明白这两ä种说法的意思，可他觉得十六说得对。自己那天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路边，累็得爬不动，一点点变回了石头，那些人发现石头麒麟会动之后，就把自己带走了。
“他……”小麒麟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唇道，“他对我也挺好的。”
这当口有石头老虎过来打招呼，小麒麟高兴地骑在它身上，招招手示意自己去玩了。十六咽了草药，有点羡慕地看着他，半晌道：“我什么时候才能ม全变成人呢？”
十六“哦”了一声，过一会儿又道：“小麒麟很好看。”
这一步就踏在了十六心上。
可是这次，翁楷不在，小麒麟也不在。
“歪歪扭扭的好难看……”他看着自己้写的字，有些郁闷地撅起嘴。
还真是看不懂。看样子像是记载修行法门的札记，可是十六认得的字太少，更加无法读懂这么เ艰深的东西，只反复看了几遍，确定上面没有“翁楷”两个ฐ字，才有些不甘心地放下了。
翁楷点头。
清晨的天光一点点亮起来，趴在他身边的小神兽神情安谧，它半闭上眼睛，一字一字缓缓道：“千秋风露兮归来故墟，月明无人兮苍石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