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间,祈男密密长睫猛然掀起,目中霎时有冷意弥漫,声音寒冽刺骨,直指郝妈妈面门:“宫里赏出来的,再跟了钱家三小姐进宫里去?敢情郝妈妈都当内务府和宫里的公公们,是瞎子呢?!”
“拿内务府出来的东西去变现?”祈่男将声音压低,目光里寒意直逼祈缨:“且不说外头有谁敢收,换多少?怎么换?印有官印的东西,谁有这么เ大的胆子,淘换成银?”
郝妈妈笑着哼了一声:“强将手下无弱兵!”意思十分明显,五姨娘调教出来的,狐媚子功夫必不得小!
太太眼里的冰霜愈结愈厚。这丫头今儿怎么变了个人?
祈่男一向宽厚,锦芳却是截然相反。
玉梭跟到门口,又秘密吩咐了一句:“且别ี叫姨娘那ว边看见!”
祈男心想这是自然,眼下苏家不知前程如何,势利眼的小人自然都要有所表示呗!
梳好头后,祈男ç去看锦芳,见其还在床上高卧,以为不舒服,忙问金香:“姨娘怎么了?可是昨儿酒高了?”
玉梭也笑了,摇摇头,继续手里的针线活儿。
祈男偷笑着,将同样的兰花画到了纸品上,待完工直起身来,也不给玉梭看,直接就走到了香几旁้。
祈男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忙点头不止,只是依旧不敢开口。
品太医暗中叹气,不用说。这必是祈男。
“就是!平日里嚣张惯了,如今病下来也不肯放过人!”
品太医虽不熟悉园内人物,可到底走动过几回,听声音便知,是园子里的管家婆子,名唤田à妈妈的。
祈่男连连点头,低低急道:“好,快去!别忘了叫带只最大的药箱来!”
祈男一把拉住她。本是一双大眼睛,这会儿倒有些像了五姨ถ娘,弯曲成媚,又娇又嗔:“玉姐姐就会说这种会!谁拿你当奴才?我一向是当你姐姐一样看待,你倒说话来气我!”
“好亲亲的玉姐姐,”祈男嘴里摸了蜜似的,满脸的谄媚,趁着玉梭收拾碗筷时,凑近她身边窃窃私语:“我的纸都用完了,玉姐姐,给我想个ฐ招呗!”
说着便悲不自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双波溶溶。楚楚可怜地看着玉梭:“好玉姐姐,你就这样看着我愁死不成?”
玉梭良久没听到声音,心里有些不安,想回头看。又怕撞见品太医的目光,心里小鹿乱撞似的,只得硬着头皮,并不掉转过脸,只小声问道:“小姐,问完了吗?”
“有劳太医,品太医真正是对病患劳心又劳力了,”祈่男躺在帐子里微笑:“太医既然是宫中磨砺过的,见多识广,自然言之有理。恰我又是从善如流之人,好话不听,苦头将临,品太医放心,心静自然凉这个道理,我很懂ฦ得。”
“钱不是问题,”祈่男抬出座大山来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