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实在不想趟这摊混水,管她们谁嫁谁娶的,趁着现在年纪还小,多过几天快活日子是好的!
祈男赶紧起身:“叨扰了姐姐这么久,实在也叫妹妹我汗颜了,姐姐累了?那歇吧歇吧!”
“也没什么เ,”代替祈鸾开口的,便是祈男了,“只想问问江妈妈,怎么这菜都是凉的?”
品芬院,三姨娘和二小姐的小院。
园子里这样受气的人,可也不在少数。一来二位老爷都是情种,带回来的姨娘不少,二来姨娘来自各种路数,又不是人人都有二房五姨娘那样的好命,受宠期一过,自然各有窘态了。
趁现在五姨娘不在,玉梭又开始教育祈男了:“这会子正好姨娘去了太太那里,眼见又到了饭点,小姐不如去二小姐屋里坐坐。”
祈่男就知道,这人来就没好事,说是帮忙,先捞了姨ถ娘一方帕子,现在揩油就揩到自己头上了。
祈男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头对玉梭点了点头:“将我床头拣妆开了,拿那釉里红芭蕉纹小罐出来。将茶好好沏出来,我与六姐姐共赏。”
“且慢!”苏祈่男终于开口了,只见她纤腰约素,莲步凌波,似不在意就偏去让开了五姨ถ娘的魔爪,然后极恭敬温顺ิ地垂眉低目,软语轻述道:“让太太和五姨娘担心了,是我的不是。不过我也是心里挂念着宛妃娘娘,这才去了湖边。。。”
苏二太太抚额庆幸:“好在九丫头提起来,不然宛妃可得失望了!”
“这也看老天如何了。”月容撑着腰,浅笑道:“不过我总觉得,跟上回怀你时有些不太一样,喜酸害乏。。。”
祈缨大喜,抿嘴而笑:“那可不是中了我的话么?”
月容又不吭声了,只笑而不语,半晌方道:“还是女儿好,看我坐久ื了,还知道扶我起来走走!若是哥儿,哪有这样细心?”
祈缨愈笑得温顺,只是摇头道:“姨娘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女儿再好,大了也留不在身边。若是个哥儿,姨娘身份地位,可就不比现在了!”
月容轻叹一声,撇嘴道:“又能好到哪里?太太已经有了两个ฐ哥儿,我再有,也比她不过。倒是五姨ถ娘,箭走偏锋,倒拔了个头筹。”
祈缨在心底倒抽了一口凉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是指望,也是埋怨,她听得清清楚楚,可就目前来说,她没什么力量,也没什么本事回得上这句话。
月容转头看了祈่缨一眼,笑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不走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不过随口羡慕她一句罢了。毕竟皇妃也不是人人当得上的。你又多心了。”
祈缨忙微笑道:“怕姨娘多走了倒累,因此站住了,并没有多心,倒是姨娘,怀着身子,别动气劳神才是。”
月容笑着点头,于是又坐回炕上,一时坐得猛了,身子又沉,头晕起来,心里直泛酸水,强忍了半天才没吐出来。
祈่缨忙揭开桌上一只小巧可人的葫芦盖子,拈出只蜜渍扬梅来:“姨娘吃这个,压一压也好!”
月容看见了,愈皱眉摇头不止,举起右手挡住道:“快拿开,我看见更不好过了!蜜渍的再好,到底比不过新鲜的啊!”
骤然间,二人都想起那ว二篓新鲜ຒ樱桃来。月容偏开脸去没有说话,祈่缨也没开口,暗中却捏紧了拳头。
春天的日头,说变就变,早起还是阳光明媚,到เ了黄昏时分,却已是乌ไ云压顶,山雨欲来了。
“这天奇怪,”金香边领着小丫头们收进早起拿出去晒的小毛衣裳,边抬头看天:“都说春雨贵如油,该下起来萧萧疏ຕ疏才是,怎么倒像要下一场暴雨似的?”
玉梭帮着接过一件灰鼠褂子,附和道:“可不是?不过也旱ທ了好些日子,若来场大的也不坏!”
小丫头桂儿点头:“昨儿我家里来信,说地里才都旱出沟了,都盼着下雨呢!”
正说得高兴,五姨娘从后头上来,冲着桂儿头上就是一个爆栗,口中还不肯放过:“下什么下!你又不指着地里吃饭!倒是我的小姐,收着再不好好晒就都霉坏了!你安得什么心肠,求着要天下雨?!”
桂儿捂着头,一声不敢吱。几个大丫鬟见五姨娘竖起眉头来,也都不敢开口,便都这样站着,五姨娘本来没火,看见这群呆样,倒愈有些生气了。
祈男ç在屋里听见声音,神不知鬼不觉飘了出来,站在游廊下大咳猛咳起来,边咳边喘着气道:“这天太燥!又正是柳絮杨花飞扬时,我的嗓子,哎哟,我的嗓子眼,痒得难受。。。”
话音未落,一个大喷嚏迸将出来,祈男忙用手捂嘴,可怜兮兮地看着地上一群呆住了的女人。
玉梭最先反应过来,忙推桂儿:“快去快去!给小姐兑杯柑橘蜜薄荷果子露来!”
桂儿巴不得一句,抱着头正要开溜,想想有些不敢,又回头看了五姨娘一眼。
五姨娘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没听见九小姐的话?!一个个懒成精了!”说完便转身,走到一半时又停了下来。
几个大小丫鬟动也不敢动弹一下,只等她再作,不料é她只是加了一句:“给我也端一杯来,不用柑橘,换成玫瑰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