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秦氏面色郁郁,接过了话:“可谁曾想,当时还不受事的高荣竟跟大老爷说,我们收了舅老爷的好处,多次怂恿二去太原。老大爷信以为真,将我们严厉斥责了一顿,后来二也就知道了,大老爷放心不下,就不让我们在府里做事了。”
毓珠摩挲着茶盏,冷声道:“高荣也该风光够了。”
而这金钗是当作寿礼ึ送的,断然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而越乱的时候,浑水摸鱼最不易被觉。
说着,稍稍敛了笑意,颇为认真地问毓珠:“今个见到齐王殿下了?”
毕竟,他再不拘小节,也知晓女儿长大了,有些话题不能ม多说,也不便由他来说。
其实贵家公子与戏子粉头有染,也并非多么罕见的事,能出手帮衬的都会帮衬,尽量减轻淡化负面的影响,避重就轻,抑制态势。此事生在甄家,甄家老爷甄时行和余家老爷余成瑁是同科进士,甄家肯定会卖余家一个人情,尽力帮忙兜着。或者模糊那戏子的身份,令外人觉得余大郎只是少年风流,不拘小节,顶多成为大家饭后的谈资,说说笑笑也就罢了。
莫非,莫非两ä家的关系其实并不和谐?
甄二见毓珠如此善解人意,心里的好感又添了三分,鬼使神差ๆ地道:“你不知,我心中的三嫂嫂是你。”
毓珠小饮一口茶,接话道:“甄家是真正的书香门第,自然不会用婚事来为家族牟取前程。殷家虽然式微,但殷家家风传承百年,殷家女子的教养也是极好的,想必甄太太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殷二公子有幸躲过一劫,却在急着寻找解草时跌落山崖,摔伤双腿。
宫中的孟皇后,也因痛失独子,一病不起。
武安伯夫人听了,惊叹道:“三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纯熟的绣工,要是嘉宁长公主尚在人世,说不得就收下三当徒儿了呢。”
什么出资筹钱,那点银子花了就花了,她现在一点也不心疼了。
承恩侯夫人笑脸盈盈,褪去了几分倨傲,毕竟她也懂得看人说话,“前天还在宫里遇见世子爷,和您长得可真像,跟画中的人儿一样。”
赵婉宁笑道:“老祖宗您不知,这孩子就爱到处跑,在他眼里,可没有辛苦二字。”说着望向燕氏,问道:“家里的姐儿都去哪儿了?”
毓珠颇觉得好笑。
这一世,她得掌握主ว动权。
范嬷嬷脸色就沉了下来,将围观的丫鬟媳妇骂了出去。
毓珠乖๔巧地笑道:“那ว孙女倒是和祖母心有灵犀呢。”说着在卢老太太身旁้的锦杌上坐下,不经意地问道:“祖母,您的寿日就要到了,咱们打算摆几桌酒席,宴请哪些宾客呢?”
就算将来齐王荣登大宝,卢家拥从龙之功,也不一定是什么绝对的好事。
卢景源犹豫一下,拉着燕氏坐下,问道:“雅君,我记得你娘家有几个上进的后生,你看有没有和二侄女年纪相近的?”
莹珠咯咯一笑,窝在卢老太太怀中ณ一阵撒娇,不一会又止住笑容,面带疑惑地问:“大伯母没去二门吗?”
莹珠心下冷笑。
她厌恶徐氏,自然会默许姜姨ถ娘为难徐氏,而下人们对此心知肚明,也自然会去迎合姜姨娘,间接来讨好她。
动静很快传进了内室。
一耽搁,转眼就过了及笄之年,家中的四妹妹惠珠都定了亲。
这是三妹妹莹珠的笑声,不知她今日又了哪家的来做客。
杨安媳妇道:“胡老太太春秋尚健,却一直不曾抱过孙子,膝下孙女倒是一大堆。听说已๐故胡太太,都是急于怀上男胎,四处寻求秘方,什么都敢往肚子里吃,结果儿子没怀上,却先把身子吃坏了……”
说到此处,杨安媳妇意识到เ二才十一岁,忙收了声,等待燕氏的反应。
白露插话道:“咱们着急也没用,还是待老爷们回来再商量对策吧。”她看向毓珠,眼含期盼之色,“大老爷总是会有办法的,梁公公再如何厉害,也只是皇家养的一个奴才,齐王殿下只消一句话——”
“住口!”
燕氏突然作,眼神异常锐利,肃容道:“齐王是皇子,不是专门来管卢家家事的,上回已经将齐王牵扯了进来,哪儿能再叫大伯请齐王帮忙!”
毓珠满腹疑窦。
她亦不赞成请赵礽出面。
但二婶说的“上回”是指什么呢。
且看二婶的反应,仿佛也不希望卢家欠赵礽太多人情。
挨了训的白露懊ิ恼不已,急忙点头应是。
燕氏手指轻叩案几,“富春侯夫人肯定还会再过来,或是摆宴邀我们和胡家相看,既然外头传宜姐儿病了,我们就将计就计,先把宜姐儿送庄子上去,也能ม暂时避开胡家的人,胡家见不到宜姐儿,是不会轻易再有进一步动作的。”
燕氏的想法和毓珠不谋而合。
她提议道:“我陪大姐一块去。”
燕氏哑然失笑,“田庄又不是什么好地方แ,你跑去作甚,千金贵体的,出了岔子怎么办。”
心里却十分动容。
毓姐儿这孩子真是善良。
毓珠解释道:“二婶您想想,把大姐一人孤零零地送到田庄,可不就正中了余家的心思。而只要我跟着一块去,传言自然不攻自破,表明大姐真的只是去养病,而非其他啊。”
燕氏恍然大悟。
她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