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妍听他说起过去这十年被囚之事,不禁心中一酸,说道:“是。”转身将门关起,阻隔了门外看守士兵的视线。
“妍儿,你一点没变。我却老了许多。”
“你何不问问你母亲,我是谁?她心中可清楚明白的很。”
心妍对儿子的问题恍若未闻,倏地转回身,一双妙目圆张,仰首迎进一双深邃的眼眸,他眸中冰冷神色,在望见她面颊之时,瞬时转作了两道温柔的光。
心妍莫名眼眶一酸,心想三爷长埋地底,可有十年没有喝酒了,忽然间脸颊上阵阵热意,是泪水淌过的痕迹。
想必是吉恩国犯了滔天大罪之人,是以才被关在此处,偿还所犯之ใ罪。
白薇连忙否认。
“无论如何,虽事隔五年,但我总算找到了他。可他终日留在寺中ณ躲避我,说什么‘佛门净地,女施主ว请留步’,”冷哼一声,“什么เ女施主男施主的,我自然不依,持剑硬闯进寺去,站在寺院之中大声说道‘我要出家当和尚,跟杨五哥当同门师兄弟’。寺中的老和尚、小和尚、不老不小的臭和尚都说‘女的不能当和尚,不然便是破了色戒,再说,一个ฐ女的住到了全是男人的寺里,对寺中名声可没半点好处,外人听了,还道无音寺办了什么下流的事,私藏女妖精’。”
心妍脸上一热,微微不好意思,颔首道:“是。这一觉睡得有点长。你可久ื等了。”瞥眼间望见杨殇左手臂上有道剑伤,皮肉外翻,深可见骨,不禁惊道:“伤得好重!”赶忙撕衣为他裹住伤口。“怎么เ不知小心呢?”
心妍神情颇为无奈,愧疚道:“让苍生毁灭给我陪葬?这的的确确是三爷才会说出的话。想必十年间死伤无数、血流成河,这可是我的罪过。诸国若是为了一块肥沃的土地打一仗,那ว也值得,得了土地,种些粮食也造福一方百姓。为了一个死人打仗,可真不值得了。”
心妍细细咀嚼几人的话,这才知晓,自己竟昏睡了十年之久ื。
心妍忽然间双目满是柔软的光,三爷一向最守信用,素来说到做到เ,这时一定早已经在魂归花海ร畔赴十年之约。
梁淑贞望了一眼昏厥不醒的杨骜,对心妍说道:“皇上竟对你全无防备,若是旁人谁想将这涂ิ有迷药的银针近得他身,可比登天还难。”
心妍惨然一笑,“是啊。”
心妍看看床榻,目测了由窗边到床榻的距离,抿唇笑道:“从这里到床边,一共不足十步路,不值当你背我一程吧。”
她恐怕自己自高空跌下,杨骜体格生的分外英悍,若是自他肩头摔在地上,定要摔得极惨,于是伸出两手,攥住他的双耳。
他的‘嗯’相当于首肯。在此处相当于‘他也那ว么觉得’,心妍咦的一声,奇道:“我什么เ都没说,你便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心妍不禁咂舌,心想他和她不知为了什么才一同钻进了棺材中,若是两人结伴走出棺材,钻出坟去,那不是公然诈尸,要吓坟头外面的坏老百姓的吧?
朱子乾、蔡萼、黄邵ๅ杰、尹枫、无常、黑白等人犹自因为方แ才杨骜孤然立于皇陵内的一幕,而心中触动不已๐。
那ว姓李的侍卫接口道:“巨石门的机关设在皇陵内部ຖ,除非有人从皇陵之内开启机关,方แ能将巨石门打开。”顿ู了一顿,续道:“只是不知咱们几人,这一生还能否看到这石门开启的那日!那传说中ณ的血祭之礼,究竟是否为真的。”
“杀害吉恩国主的罪名可不小,吉恩国主丧命苍穹国内一事若是传了出去,必定为苍穹惹来大麻烦,老夫与贾公公可莫敢担当,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能为皇上捅这娄ไ子。”
杨骜淡淡一笑,语气中不无醋意。他将魂归花束、木质盒子皆放在石床之上。
邓御医医术精湛超群,仅远观面色,便知心妍气绝已久,早已๐经与世长绝,但皇帝ຓ的命令,不容违抗,仍旧走近数步,小心翼翼搭在心妍手腕,为其把脉。
“这就好。她若感觉到เ痛,朕可不忍。”
玲珑见杨骜深情伤痛欲绝,伸出手来搭上他的手臂,柔声宽慰道:“哥哥,心妍身子虚弱,这一去于她,是一种解脱,哥哥不必太过伤怀啊!”
玲珑双目微微凸起,脸颊憋得通红,泪水自眼角滑落,粗噶道:“哥哥,饶了玲珑玲珑不能不能呼吸了!求你求你放过玲珑!”
“杨五爷若觉得自己左手多余,朕可以出些绵薄之ใ力,帮你卸了这条手臂。”杨骜声丝含妒。
杨骜听到她唤五弟如此亲切,不禁心口闷塞,伸出手臂欲将心妍抱起。
杨骜颔首,回以淡笑:“蔡国主客气。这乃小事一桩。不肖半个时辰,聂擎天几人便能赶到此处。”
杨殇、花无泽相望一眼,仅微微一笑,均想聂云风篡夺皇位,该当此下场。
贾信颔首:“爷说的对,他们都不服。”
朱子乾、尹枫、蔡锷、黄邵杰面上均有慌色,齐声道:“你一国之力,对我诸国兵马,本已不敌。苍穹兵分作了四股兵力,应对我四国兵马,还想将咱们打败,让咱们的士兵当做俘虏,咱们真觉好笑!哈哈,哈哈。”笑声之中,不无惧意。
“宋医女,谢谢你出言宽慰我。但我已经将相思这件事看得淡了。人活在世,谁说一定要有人爱,要爱人?我只求有朝一日可以全无牵绊、随遇而安,然而,到底是不行的,我心中对一事始终放心不下。”
杨骜伸出了手,以指腹将她脸上泪迹拭去。心想孩子他命奶娘时时看护,兴许今日玲珑又引着孩子玩,途遇妍儿,与妍儿说笑,便让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