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怔了怔,只像往常一样道了声“多谢”。谢她愿意花那么长的时间陪他成长,谢谢她始终站在他身后给他力量。
也好,他想,他毕生能抓住的东西太少,谁都不会和谁生死不离,比如抛弃他的父皇,撞柱而亡的母妃,还有那些冷眼旁观的兄弟,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更不能来要求她。
“这些都是嫔妾肺腑之言。”她说完,赶快又加上了一句。
那个对她很好很好的男子,从未将喜欢二字说出口,皇宫里的日夜,他们秉烛夜谈,畅聊国事,却没有一丝风花雪月的影子。纵然很多人说她性子好,有才有貌,像眼前的广芸一样夸赞她,可那有什么เ用呢?
萧承启道:“你说的不错,不过朕不喜后宫乌烟瘴气,要辛苦你这些日子整顿清楚,如果实在有不知好歹的,出手就是,不必太留情面委屈自己้。”
可惜他不懂,也不愿往男女情分上多想,否则她也许可以和他谈一谈。
“商婕妤,你和苏昭仪很熟ງ?”
她说的是心里话,那天和谢柔短暂的相处,虽然没说上几句话,但第一印象烙在心坎里,她潜意识就觉得皇后是个温柔善良的人,畏惧之情去了大半,也敢说话了。
谢柔撂下茶杯笑了笑,温和的道:“这个ฐ时辰还劳烦妹妹前来,是本宫的不是,只是眼下出了些事情与妹妹宫里的人有关,本宫不好擅作主张,便叫你来一同听一听。”
商婕妤嘴唇抖了抖,心荷红了眼,爬到เ她脚边道:“皇后娘娘,是奴婢胆大包天,支使小路子做了不干净的事,奴婢触犯了宫规理应受罚,只求娘娘莫怪罪主子,主ว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卓海望着眼前的男子,久久无言,暗地里少不得摇头叹气。
“您看这棋盘上,”雀儿噘着嘴哀声道,“我用得是黑子,还是先下的,现在全剩下白子了。”
广芸支吾道:“娘娘……您……”
广芸乍一听闻,愣着说不出话来。
谢柔不喜他的隐忍,却无可奈何,如阅选那ว日脱口而出的直白言语,他说得太少。
云姑大抵是清楚她的意图的,于是颔首回应。
广仁海是最先提议开选采的,话题绕不过他。一个官员就打趣道:“别看广大人吃着茶,心早就飞到宫里去了。”
一人又言:“不过此次确是托了皇后娘娘的福,选秀才能顺利进行,说实话,咱们皇上甚少在后宫事务上花心思,还得要皇后出面才行。”
“几位大人慢走。”
衣角上的大片水渍是方แ才萧承启砸落茶杯溅到的茶水,众大臣心中惶然,根本没注意到,没想到皇后细心,竟关怀至此。几人脸上皆红了红,纷纷告罪谢过。唯有当前四品朝臣哼了一声,道:“不劳娘娘费心了,老臣回去换。”
☆、自有去处
“雀儿!”云姑打断了她的话,摇了摇头。
她的思路顿ู时清明不少,一瞬之ใ间豁然开朗。
谢柔抿唇笑道:“打法不重要,结果重要,这也是陛下说的。”
“盛世还谈不上,总得经营一阵子,内外朝太平倒是不错。”
萧承启点了点头,又道:“还有呢?”
作者有话要说:萧直男ç:皇后最贴心了。
待醒来,贴身服侍的云姑上前打了帘子,笑道:“好久没见娘娘睡得这样沉了。”
年幼的孩子无知,悄悄问爹娘:“外面发生了什么เ事?”
“快看,皇宫!”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胆大的探出脑袋向外张望,乍见皇城方向浓烟滚滚,火光照亮半边天。
这时云姑的声音响了起来,道:“娘娘,皇上会来吗?”云姑和雀儿亦是越等越觉得诧异,掀起马车的帘子往后瞧,心里也有几分焦急了。
谢柔却笑了笑道:“会来的。”神色一改冷宫里的模样,变得无比肯定。
云姑和雀儿皱了皱眉,连卓生都回头看了她一眼。
谢柔话说半句,没有解释,原本的火气被强大的气场覆盖,让人轻易便能相信她说的话。卓生也被她神情所摄,不由好奇起来。
事实证明,皇后出了皇宫,依然是厉害的女子。不到เ半个时辰,后面就响起了马蹄声。
萧承启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卓生、卓远:皇后66๔6
☆、长路告别
拽着缰绳,萧承启停在了马车旁,他穿着一身便衣,后面只远远坠着四五个暗卫,看去行色匆匆。
看着马车上的女子,满腹言语突然都消失不见了,萧承启口中发干。
谢柔打帘下车,裹着披风袅袅婷婷的站在马前,问他:“皇上特意追来,是有什么话想和民女说么?”
萧承启抓着缰绳的手紧了紧,道:“你忘了带它。”张开手掌,露出细长的匣子,匣子里是个刻๑着木兰花的白玉簪子。
谢柔道:“多谢陛下。”
萧承启张了张口,准备说些什么,谢柔的下一句却已๐经跟上,道:“外面天凉,陛下出宫不妥,还请陛下快些回去罢。”
萧承启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