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丹到底是听话拿来了,伤口不算大,却很深,她替我上药包扎好,又问我是怎么เ弄的。前前后后她总共问了四次,我还是没有告诉她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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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我不知道面前之人怎么了,是不是我还在做梦,我一直都在做梦?
我只能掩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咬着唇道:“皇上知晓奴婢的心。”
刹那的时光,我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东陵已亡,普天之ใ下,再没有一处是真正属于我的地方。就连我曾经住过的东陵皇宫也早在五年前,城破宫倾的那一日被大火烧成灰烬……
卷丹的声音一遍遍回荡在我的耳畔,手指蓦地一动,咝——
仍是老实地回答:“沈将军并非心甘情愿,只是不能两次抗旨才勉强应下的。”
台阶的尽头听到了雨点砸落在伞面的声响,我皱眉抬眸看一眼,殷圣钧正负手长身玉立在前,衣袂上已隐约有了湿印,想来是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他墨色瞳眸直直地盯住我,尊秀脸上俱是怒色。
蓦地,有脚步声从里头急匆匆地传来,我吃了一惊抬眸瞧去,冯昭仪快步出来,她身边的铃兰正替她打着伞,快步跟在她的身后。
“娘娘,奴婢……”我的话未说完,便听她大声道:“来人,拖进去!”
我心如明镜却丝毫奈何不了他,暗暗咬咬牙,面前的男ç子虽不再如两年前满身血污、净是杀气的人,那副倜傥俊颜下却丝毫不改那ว时的阴险狡诈,计谋做事不露痕迹,我不得不开始防着他。
我垂下眼睑,叹息道:“看来皇上是不打算让奴婢清净了。”
沈又宸面不改色道:“那就请皇上赐死末将!”
目光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人影过来,紧接着,那ว双高贵的御靴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哎……”他幽幽稻息声传来,我惊讶抬眸,却见殷圣钧๕含笑的眸华朝我看来,流光里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朕已经尽力了,可人家宁愿死也不愿娶你啊。”
“孩子没事,已让他家人带走了。”
那墨色眸瞳低头朝我看来,这才见他讥讽笑道:“难不成去看沈将军是辅,半途勾|引朕才是主?”
宫女“噗通”跪下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冯昭仪含怒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但很快又敛起:“二妹貌美这不假,可你知道眼下宫里宫外多少人想攀这门亲事吗?”她低头看了宫女一眼,吓得宫女再不敢抬起头来。
他的话里透着震怒与不甘:“这么多年,你还想着他?”
抓着我的手蓦地一松,离得近,我清晰地看见他眼底闪过的一抹诧异。
她柔和目光落在殷圣钧的脸上,如此贤惠大约在后宫也再找不出第二人。
我低着头,从容道:“回皇上、娘娘的话,这事儿……奴婢没脸说。”
国破前夕,我一路艰辛去衡州找玉宁哥哥,但最终还是没能ม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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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倒是不怕了,不说我十分了解他,但是也不算一点不了解。撇开国仇家恨,殷圣钧还算是个君子,这一点从他对待先前为他打江山的功臣就看得出来,而我怎么也算是为ฦ他立过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