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句话说得我蓦然心惊,几乎是下意识地又看向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隐隐有几分光亮,遥远冷漠,和玉宁哥哥看我的目光相差太远。
……
太皇太后却缓和笑道:“皇上还给玉瑶赐婚了?沈将军怎么就欣然接受了?”
看来太皇太后也是知晓殷圣钧这是在往沈又宸身边安插眼线,也许她是在等着沈又宸忍受不了的那一天吧?
若不是那个人,我就不会这样悲惨,还必须在他面前笑脸相迎!
我有些吃惊地想着是我怎么了,便听冯昭仪冷声道:“这么多年本宫还真没见过哪个宫女像你这样的!勾|引了皇上还不够,还想着沈将军!既然这样缺男人,那本宫就成全你!”
这是他要我说的,我自然不客气:“皇上故意说要给奴婢赐婚,其实沈将军抗旨的时候您心里头高兴着吧?抗旨乃死罪,皇上都饶他一次了,这第二次,即便沈将军有心也不敢,所以皇上一早断ษ定这桩婚能成。”
我也壮了胆了:“皇上承认是利ำ用了奴婢?”
沈又宸毫不迟疑道:“末将不愿!”
地上之人斩钉截铁ກ道:“末将心意已决!”
外头,一个人影闪过,接着传来暗卫的声音:“主上,一个孩子突然跑出来,惊了马。”
“是!”窗帘被风轻轻一带,马车又继续平稳向前了。
她身边的宫女整张脸苍白着,谨慎地用衣袖替她擦拭着肩头的水珠,边认错道:“是奴婢的疏忽,娘娘莫生气,奴婢回去一定领罚!”
我略略皱眉,怎么今日沈将军又入宫了吗?
痛……
他知道我要说谁?他怎么可能知道?
盈珠的目光犀利ำ,随即染着笑上前道:“商司设那里好像藏了什么东西,不会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吧?”
我下意识地握了握双拳,佟贵妃不就是想要是把那副白狐暖手套给拿出来吗?要是让殷圣钧知晓他送我的白狐裘被我剪ຘ成了破烂,而我却收了太后送的白狐手套,他非给我新仇旧恨一起算不可。
呵——
“砰——”
我颔首:“高调扎眼的东西。”末了,又补上一句,“这后宫里的主ว子们,奴婢可是没有一个ฐ惹得起的。”
这一巴๒掌到底是没有落下来,听他咬牙切齿地问:“就不怕朕真的扇你?”
握紧的掌心里已然湿透,“啪”的一声响,盈珠将打磨得发亮的剪刀丢â在我面前。我的心猛地一沉,本能地用右手握住了自己的左手。
榻上之人浅笑盈盈地望着我道:“你放心,本宫可不像太皇太后那么冲动,弄得先帝到最后也不再宠爱她。既然你并不爱慕皇上,本宫也怕皇上用错了心,你就拿着这把剪子,回去把那件狐裘剪ຘ了送去乾承宫,本宫就信你。否则……”眸华流转,艳丽的樱唇轻启,“皇上也不能时时刻刻都护着你,商司设是个聪明人。”
才迈开一步,被他突然的话语震惊得差ๆ点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定了,我却是愣愣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我只好转身对着他,小声答:“回皇上,奴婢不记得了。”
积压在心底的话终于说了出来,我的手拼命地抓着衣角,待气息均匀,才发现掌心早已是冷汗一片。
匆忙退出去,小命算是保住了,我庆幸地笑了笑走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