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整个人愣在哪里,痛苦地骤起眉头。心里头忽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一遍一遍回响着问自己,为什么,总是要错过我……
仿佛顷刻间从头上倒下一盆凉水,浇熄了令人心燥的火焰,再抬起眼时,已完全不记得自己้方才说了什么เ。
“哔,哔哔哔——”
唐瑜眼前一亮。
“我没想到你还会回来,虽然我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以你之前对她所做的,或许你……”白司离目光深邃地看着他。
没错,即便恢复昔日无边神力又有如何,找不到她,一切皆是渺渺空花……
她又恢复了那个ฐ自傲不凡的白天鹅。
唐瑜没有说话——她默认了。
头顶的声音郎朗清澈,陌生的却隐隐觉得熟悉,很是好听。
上头的那人似乎很有耐心,就等着她缓缓睁开眼来。
唐瑜的手心沁出了细密的薄汗,衣裙被她攥地褶皱不堪,她此时最想做的事就是去拉白司离一尘不染的衣袖,每当她害怕紧张之时,若有他在身边,她总是会下意识的去拉他的衣袖,这种举ะ动不知何时成了习惯,而此时,她却真的有些不敢。
“只怕不可能。”他说。
可是……那月中仙人,赫然觉得自己้是瞧过的,让她觉得分外熟ງ悉。
“来的可真够及时。”
听到她长歌长歌地叫唤,竟不自觉有些来气。
可是白司离已经不动声色地越过她的身边,再也没有回头看她。
恍若那个ฐ魂牵梦萦的女子终于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自那日云水宫一别,楚长歌以为有生之ใ都很难再见到唐瑜了——当初为了将她带离白司离身边,早ຉ在花凉山的时候往她颈่间的兰溪玉佩施了咒。
是了,楚长歌应该想到的,其实在白司离现身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เ,是她来了。
白司离的声音软软的,很清澈,他的脸就像雕刻的一样,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嘴唇此刻都那么近,他看着她,光的瞳仁里能看得到她的影子。
“可是我总觉得她们随时会扑向你。”唐瑜看着他,愣愣道。
白司离一步一步地往回走,手指紧紧ู地握着腰间的青玉扇坠,露出惨白的手指骨。
面前的桌上摆满了一坛坛梨花酒,有些已然空空如也,横七竖八地倒在桌上。
“你是不是很奇怪?别说你我也很奇怪,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鱼,它这不是自己去送死吗,它真是不想活了。”唐瑜略๓显哀愁地长叹一口气。
唐瑜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没什么,雾儿那丫头那会儿也是这么เ说的。”
那ว绿衣女子笑的更加猖狂,她仰着头,丝及腰,眼角似乎ๆ溢出几滴泪,她的双眼瞪着白司离,满目怨恨,咬牙切齿道,“好一个血满双手,六界不赦,我如今乃六界以外梦姬,生只为那几百年你们欠我的,如今我什么都不怕,岂会怕天界小小的惩罚?”
风沙卷起尘土与落叶,带着层层袭来的杀气。
“瑜儿,我们走。”
而她眼睁睁地看着楚长歌的笑容渐渐变淡,身影越渺小。她离他越来越远,她连一句再见都说不出口。
那女子正是身着一身水蓝色长裙的晚清。此时她正站在离唐瑜不远处,笑的极美,小小的脸上嵌着一双明亮的黑眸,弯成天边的月牙儿。
唐瑜的心底幽幽升起一阵寒意,她想退后,可是身后便是云海翻腾的万丈深渊,若一失足,便就真的粉身碎骨了。
楚长歌一愣,随之浅浅地勾了勾嘴角,“不瞒你说,我刚刚ธ也被百果仙的样子吓着了。”
“这个ฐ梨花小筑真正的主人,究竟是谁?”
唐瑜先是一愣,随之眼睛眯成一条缝,这个模样倒是很像白司离认真起来的时候,她暗暗道,也不知为何忽然模仿起他来,转而心下一宽,又语气神秘道,“莫非,你还能帮我变出一幅烟雨江南图不成?”
“破。”他一声低吟,转而流云遮住烈日,丝丝清凉瞬间弥散。
晚清紧紧抓住了身上的裙摆,她的指甲深深陷进手心肉里,却比不上心里的痛,她忽然觉得自己追随了他那么就,居然比不上那ว女子与他在一起的几天时光。
楚长歌打开玉扇,不再多说什么,也不再看晚清一眼,他长袖一甩,擦过晚清身边,直直地朝河岸掠去。
血被迫从唐瑜口中如数咽下。
那一晚从始至终都像是一场梦境,似乎从未在唐瑜记忆里生过。可是眼角的湿润,唇上的温度与疼痛都无不在告诉她,这些都是真的。
“你这坏妮子,脑แ子里尽是坏主意。”
“嗯。他的模样可快将我的心都勾走了。”
“那我可以不去吗?”
实为散仙,天生仙经道骨,与白华天尊一样,天地同寿,容颜不老。
那烛火在夜空下摇曳着,像是簇在一起的光的萤火,紧接着更多的灯火被点亮,忽而一大片雪白的梨花赫然的出现在唐瑜的世界里。
她的脑袋早就停止了思考,唐瑜张开手臂像一个孩子,兴奋地朝那片梨花跑去。
可是花凉山却一点都没有夜半将息的样子。灯火通明,鲜花绽放,鸟雀清鸣。仿佛在迎接着主人的到เ来。
唐瑜原先只是默默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立体。他看着他沉默地环顾ุ了房间四周,偶尔伸手去那ว一样物件,仔细看着,又轻轻放下,他也不打扰他。
“我马上带她回去疗伤。”
白司离匆匆说了一句,脸色再次凝重起来,没有人比他更心痛。
怀里的人在这时忽然不动声色地抓紧了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