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房子不要，东西带走。”翠儿回答得很干脆。
“哦，我不忙，我不用忙，今晚是他们请我。”
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堂哥了？汉玉对翠儿的介绍很纳闷，或许是有难言之隐吧。对那些看不清面孔的男女的言不由衷的‘欢迎’，他心知肚明——逢场作戏，起哄找乐子，没有一点诚意。
再醒来时，汉玉已๐经在救护车里，一位护士刚ธ刚在他屁股上打了一针，正在整理注射器。‘呜——哇！呜——哇！’他听到了救护车的叫声，就努力睁开眼，见翠儿正坐在自己身边，手里高举着盐水瓶。
“汉玉，这是村长，幸亏村长打‘1้20’！”翠儿说。
你不扛枪，我不扛枪，
“翠儿！你到เ底在哪儿啊？你难道真的把我忘记了吗？”翠儿就是他心中的她，叫李翠玉。回到家乡第一件事，他就是找翠儿。他的退伍费一部分给了家里，剩ທ下的买了一部手机，准备一旦有了翠儿的消เ息，就时刻๑保持联系。每天晚上，他下半夜出村，在方圆五六里的田à畈ฤ里抓黄鳝，放进家里养鱼缸里。那面里的黄鳝已经有四五十斤了，日夜用充氧器充氧保活，如果挑到县里去，卖了个好价钱，就可以做盘缠，去找翠儿了。听翠儿爹爹说，翠儿是在瑞安市什么‘会’什么‘所’上夜班，汉玉左思右想，翠儿是打工妹，只能ม在城市里的‘夜总会’、‘会所’之类上夜班，可是，那都是一般正经女孩子不愿意去的地方แ，翠儿会去那些地方แ挣钱吗？虽然她是望月乡百里挑一的漂亮姑娘，但是，她纯朴善良，稳重内向。当兵前，他眼里的翠儿，从没有穿一件显眼的衣服，更不用说穿那ว些露出女孩子先天美的时装。生性稳重，羞丑惜面的翠儿，不会去那ว些灯红酒绿轻歌曼舞醉生梦死的地方打工ื挣钱吧？翠儿会变得那样快吗？但是，翠儿她爹的话也不得不信，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汉玉想。
“是、是谁？好像是刚才那位姓胡的局长吧？”汉玉一边问，一边打量房间——这是一间不大的宿舍，厨房，卫生间，卧室，小客厅一应俱全。不足90่平方แ，墙壁地板好像都重新า装ณ修过。卧室里，一张双人床占了房间一大半。
“这是你的房子？”汉玉问。
“嗯，是，不是……”翠儿一边在卫生间放热水，一边回答，她眼神不敢正视汉玉。
“到底是不是？你怎么有这么多钱买房子？”
“是人家半卖半送的……”她吞吞吐吐，“你先洗个ฐ澡吧？等一下我慢慢跟你说，好不好？”
“谁半卖半送？你好大的面子呀？”汉玉紧ู紧逼问。
“是刚才那个胡副局长卖的，十二万元……”
“你有这么多钱？你一个ฐ打工妹，三年能挣这么多钱？”此刻๑，汉玉似乎ๆ彻底明白了，这个翠儿已๐经不是三年前那个ฐ乡下纯真的女孩，“你不讲清楚，我马上离开！”
“哦不！汉玉哥……”
“你说，你是不是挣了没良心的钱？！”汉玉眼泪汪汪，他希望翠儿嘴里说出的话，不是他最不愿意听到เ的。
翠儿一声不吭，坐在床边的一个沙发上，把头埋进胳膊弯里。
一时间，房间静得使人害怕，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好长时间，还是汉玉问：“好！你不说，那我走了！”他拔腿就要出去。
“汉玉哥——”翠儿上前一把抱住汉玉的腰，“我说，你别走啊！这房子是值十二万元钱，有六万是会所那个孙总给的，另外、另外六万，他没有要……”
“谁没有要？”
“就是那个ฐ胡副局长，这里原来是公路局道班的职工宿舍，是他的名下的，现在已๐经过户给了我……”
“哦，原来如此！原来你真是做人家的二房！”汉玉在部队听说过社会上有‘包二奶’‘养小蜜’的*โ*现象，想不到เ刚ธ刚回到เ地方上，这样的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边，心甘情愿做‘二奶’‘小蜜’的人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翠儿！他突然狠狠打着自己的耳光，“我真混！我凭什么要管你的事？！我一个穷当兵的，一个老百姓，凭什么老远来找你，找你这个‘李婷婷’！啊——‘李婷婷’！多么好听的名字呀？你怎么不连姓也改啦？！”
“汉玉哥，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心里好疼……”翠儿连拉带拽，把汉玉按在沙发上坐下，“我知道，我这些年是变了，可是，你这些年干什么เ去了？为什么一到เ部队就杳无音信？为什么不写信？不打电å话？你当兵，保家卫国，顾ุ不了我，可是，我要活命，我一家人老弱病残，要活命！我弟弟那么เ小，难道让他也像我爹，一辈子做一个睁眼瞎！？女无男ç，身无主，我们又没有结婚，我靠谁呀……”
“我想打电话，可是往儿打呀？我想照顾ุ你家父母，照顾ุ自己้的父母。可是，你知道，自古忠孝不可两全！当兵三年，我每时每刻都在想，想着我们俩有朝一日……可是，想不到你、你……”
“汉玉哥，我心里只有你，我对天发誓，我的一颗心永远属于你！汉玉哥哥，让我们重新า开始好不好？我再也不与那些你瞧不起的人混在一起了！我们马上回家，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好不好？我的好哥哥，你就答应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