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茵原想有孟珩这么一座大山挡在九皇孙面前,这位地位在众皇孙中ณ并不低的皇孙殿下便会和其他很多人一样知难而退——毕竟他不像其他有些地位底下的皇孙那样绝望迫切地需要找一个背景深厚、能ม为自己提供助力的妻子。
盛卿卿又不能太不给这位皇孙面子,一来二去,汴京城贵人圈中的口风便慢慢转变了起来。
她顿了一顿,提心吊胆地将皇帝对盛卿卿说的那番“想给谁就给谁,不想给谁就不给谁”的原话讲给了胡贵妃听。
胡贵妃虽然知道自己的妹妹在同孟老夫人示威后失败被大理寺带走,但心中并不觉得自己้和自己背后的胡家会受到太多波及。
高高在上的皇帝皇后两位,盛卿卿方才跟着众人行礼时小心地没有多看一眼两者的面容,但她想若是对方真的有意,那总会有办法来和她接触的。
孟大夫人沉默了下,鼓励地拍了拍盛卿卿的手,笑道,“去吧。”
茶盏的浅青色杯壁极薄,几乎透着光,好似捏在手里悄悄捏一下就会碎似的,盛卿卿一边感叹着贡物的巧夺天工,边小心地将其放回了桌上,几乎连声音也没发出来。
盛卿卿:“……”难怪喝着都一样唇齿留香。
总之,宫宴从头到尾都是件相当忙碌繁琐的事情。
“——再说了,摔断了腰的又不是魏家老三,你去看望魏二做什么?”孟大夫人振振有词地说,“孟府已๐经送过慰问的东西去了,那ว里头自然也有你一份,不用特地上门去。”
盛卿卿不解地蹙眉,这种普普通通的失误本不该这么轻易地叫她犯出来的。
他发现这么亲近的称呼还真不好随意说出口来。
但也只是短短一瞬间而已,她就回过了神来,“我没有听父亲提起过他还有别的兄弟。”
盛卿卿笑道,“若真是如此,父亲母亲想必是约好的,他们谁也没有提过除了我们兄弟姐妹外的家人过。”
孟珩沉着脸,“没什么特殊之处。”
有了跟孟珩前一日的约好,第二日盛卿卿算着时间早早地就起了身。
盛卿卿眼疾手快地将窗关上阻绝了孟珩的目光后,又快步回桌边拿起自己刚ธ刚涂黑的纸看了两眼,稍稍放心:早就涂黑了,孟珩眼神即便再好,也不应当看得出来上面曾经写了什么เ。
“听说了。”孟珩简单地答了三个字,垂眼盯着盛卿卿,“刚ธ才是怎么เ回事?”
孙晋听过仵作的总结,回禀孟珩道,“看来确是自缢,狱卒也不曾见到有人去过他的牢房。”
孟珩率先选了魏家大树底下的这个小官开刀,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本身品行不端、容易被抓小辫子,更是因为此人虽然看着并不起眼,但为魏梁做的事情却颇有些分量。
等孟老夫人出来时,捧着圣旨的太监才上前了一步,笑意盈盈地道,“老夫人,接旨吧。”
这些相关的知识,盛卿卿在来前厅的路上已经听孟二夫人和孟娉婷讲解过了。
“媳妇……媳妇不该脑แ袋一热来质问母亲,而是先来同您商量询问……”
孟老夫人猛地停了下来,她剧烈地喘息了几口气,在身旁嬷嬷的搀扶下坐了回去。
“——你居然真敢!”胡氏愕然了一瞬,伸手直指盛卿卿鼻子骂道,“你这是看着反正钱也保不住了,就破罐子破摔?”
原本和孟四爷商量好用“捅穿出去”来威胁孟老夫人和盛卿卿就范的胡氏有些慌张地和身旁的孟四爷对视了一眼。
盛卿卿含笑应了,往里走,步子很稳,心中ณ也很平静。
孟老夫人闻言果然脸色一沉,她威严的目光扫向自己้的儿子和媳妇,“都敢借我的名字假传命了,是吗?当我老婆子真已๐经入土为安了?”
初看前面的两句话时,胡氏还有些紧ู张,但看到后面,她就激动得险些叫出了声来。
“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胡氏不安地来回转了两ä圈,显得有些焦躁,“怎的还要这么เ久!”
胡氏察言观色,看出孟四爷心情不明朗,这会儿十分温柔地给他递了杯茶,放软了声音道,“她虽然算是你半个远亲,但这可不是咱们四房先动的手,全是那ว盛卿卿自己作的、孟珩逼的,咱们也不是赶尽杀绝,不过拿些钱财——这些钱,难道不是本该属于孟府、有你一份的?”
一来,贸然澄清根本没用;二来,胡氏心里有些怵孟珩会有什么后手。
胡氏刚给胡贵妃送了信,没那么เ快得到回信,一时没有别的话说服孟四爷,只得咬牙忍了,细细安抚了一番孟六姑娘不提。
但当胡氏听说有人来给她的女儿说亲时,还是有些惊讶的。
盛卿卿率先看见他还在地上龇牙咧嘴,心中好歹松了口气:至少没摔晕过去。
卫封起来了一半,犹犹豫豫地卡在半空中,“我没事,摔下来时将自己护得好好的。”
小官立刻恐惧地喊了起来,“魏大人,我可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情,我——”
“碰巧的是你。”孟珩言简意赅。
闻茵在盛卿卿身旁้翻了个朝天的白眼,坏主意一转,装ณ作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拉着盛卿卿便往那头跑,“盛姐姐,我瞧见二姐姐和方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