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她原姓玛贝尔·多娜于厄，奥恩省瓦尔
“完了，居伊切部结束了，”于特说罢，长叹了口气。
于特沉思地捂着胡子。那灰白色的短胡子，把他的两个腮帮子都盖满了。他那对通常很亮的大眼睛，此刻显得茫然失神。在写字台的左边，放着我在工作时坐的柳条椅子。在于特的背后，些深色的木制ๆ书架挡住了半壁墙。书架上面，放着最近五十年来的各种博坦1和年鉴。以前我常听于特说，这些工ื具书是他须臾也不能离开的，任何别ี的东西都无法代替它们。他还说，这些博坦和年鉴是人们所能拥有的最珍贵最生动的图书馆，——因为ฦ在它们的页ษ页上，汇编着许多人和事以及些现已不复存在的行当2，它们只有在这些博坦和年鉴上才能ม查到。
“奇怪的巧ู合我记得很清楚我到罗马街她的住处去为她拍照，并利用这个机会看我的这位朋友他当时住在她的楼上”
“您到她屋里去了吗？”
“去了。不过我们是在我那个朋友的套间里照的相他当时陪着我们”
“哪位朋友？”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非常害怕。
“我等会给你说但是我想先喝点什么เ提提神”
他站起来，走到张小的活动餐桌跟前。然后，把它推到เ长沙发的前面。在上层的托盘里，放着几只小的长颈大肚玻璃瓶，瓶上塞着水晶玻璃塞，系着带链子的银牌，——就象纳粹军乐队队员们脖子上所挂的那ว种东西。瓶子的银牌上刻着利ำ口酒的名字。
“我只有甜烧酒这对您没有什么关系吧？”
“没有关系。”
“我喝点玛丽·布里扎尔1้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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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种用茴香做的甜烧酒。
“我也来点。”
他在小酒杯里斟满了‘玛丽·布里扎尔’。当我尝到เ这种甜烧酒的时候，立即觉得它同这些缎纹织物象牙制品和有些令人沮丧的镀金器皿是很协调的。这酒正是这套房间里的精华所在。
“住在罗马街的那位朋友被暗杀了”
他支吾了半天，才把这句话说完，而且肯定是为了我他才作了这番努力的，要不然他不会有勇气使用个如此明确的词汇的。
“他是个从埃及来的希腊人他写过些诗和两本书”
“那么เ，您相信德尼兹·库德勒斯认识他吗？”
“啊她定会在楼梯上见到过他的，”他不悦地对我说，因为这个细节对他来说是没有什么เ重要意义的。
“那暗杀是在那幢房子里发生的了？”
“是的。”
“那ว个时候，德尼兹·库德勒斯ั是住在那幢房子里吗？”
我的这句问话，他甚至听也没有听见，
“暗杀是在夜间发生的他让人上楼到เ他的套间里去不管是什么人，他都放进去”
“凶手抓到了吗？”
他耸耸肩膀。
“这样的凶手是永远抓不到เ的我当时早就断定他会遭此毒手您很难想象，他晚上请到家里去的那些小伙子都是些什么样子即使在大白天见到他们，我也会感到害怕的”
他笑了，笑得很奇怪，显得既激动又恐怖。
“您的那ว位朋友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叫阿莱克·斯库菲。个从亚历山大1来的希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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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濒临地中ณ海的埃及港口。
他突然起身，拉开遮着窗户的天蓝色绸帘。然后，他又回到เ老位置上，在长沙发上我的身边坐下来。
“请原谅有时候，我觉得有人躲在窗帘的后面再来点“玛丽·布里扎尔’吗？好的，再来点点‘玛丽·布里扎尔’”
他尽力用种愉快的声调说话，还碰碰我的胳膊，好象要借以证实我确是坐在那里，确是在他的身旁似的。
“期库菲来法国定居我是在蒙马尔特认识他的他写了本很妙的书，题为ฦ抛了钝ๅ的船”
“但是，先生，”我口气坚定，把每—个音节都讲得非常清晰，好让他这次能够听请楚我说的问题，“如果真象您刚才告诉我的那样，德尼兹·库德勒斯是住在您那位朋友的楼下，那ว么她那天夜里定能听到เ点异常的动静的别人该会传她作证的”
“也许吧。”
他耸了耸肩膀。不，事情很明显，他对于德尼兹·库德勒斯，点也不感兴趣。相反，这个德尼兹·库德勒斯ั对于我却是如此重要，以致她的每个ฐ很小的举ะ动，我也很想知道。
“最可怕的是，我认得那个凶手因为他有着副天使般的模样，所以给人以假象不过，他的目光很凶狠眼睛是灰色的”
他不寒而栗。好象他谈到的那个人就在这里，就在我们的面前，正用那双灰色的眼睛把他看透似的。
“他是个卑鄙的小无赖我最后次看到เ他时是在占领时期1，在康邦街上的家地下餐厅里他当时同个德国人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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