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兮略一颔首,带着人离去。
回到桃花林,面对或委婉或直接打听的闺秀,洛婉兮还得忍着糟心替她描补:“翎月主要是皮外伤,我二姐特意回去取了灵芝玉颜膏送过去。”出事后,洛婉如拂袖而去,大伙都看在眼里,总要有个说辞,否则还要不要名声了。
白洛氏扯了扯嘴角:“老太太病了,自然要在床前伺候,眼下好转了,才能来看望母亲。”说话间神情中的厌恶难以掩饰。
白洛氏在夫家过的不如意,遂时不时往娘家跑,对此白、洛两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骆老夫人是心疼女儿,白家则是心里有愧。
坐在紫檀嵌玉梳妆台前的洛婉兮端详菱花镜中的少女,凝脂ฦ雪肤,凤目朱唇,眉眼间沾染着一丝倦意,凭添几分柔意。
对于洛婉兮给出的理由,桃枝有些不信,可她这么说了,哪有做奴婢置喙的余地。遂只能顺着她的话,笑道:“自从知道大少爷要过来备考,老夫人脸上的笑影就没下去过,待会儿见到大少爷和二姑娘,还不知得多欢喜呢!”
“这南宁侯府有什么趣事儿?”洛婉如懒โ洋洋的窝在摇椅上问。
蝶衣眼珠子一转,听着洛婉如话头,再思及之前洛婉如和江翎月那桩是非,便意会了有趣二字。
南宁侯府最有趣的事不就是好端端的嫡长子突然瘸了,继室的儿子成了世子,她才开了口,洛婉如就不耐烦的打断ษ:“这事我知道,就没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了。”
蝶衣想了想,觑着洛婉如的脸色道:“还有一桩,现在的南宁侯夫人和前头那位夫人是表姐妹,据说当年两ä人感情十分好,先夫人时常邀现在的南宁侯夫人过府。后来先夫人生大少爷时血崩而亡,临终遗言就是让现在这位夫人进门。”这是明面上的说法,信的不多,真要感情好,江家大少爷怎么เ会瘸了腿丢了世子之位。私底下大家都传,未过门时,现在这位夫人就和侯爷暗通曲款了,就连先夫人的死和江大少爷的腿都是现夫人动的手脚,至于真假谁管啊,流言这东西要的就是耸人听闻。再说了听着还怪有理的不是!
洛婉如愣住了,半响才道:“现在的南宁侯夫人和前夫人是表姐妹?”
蝶衣点头:“是啊,奴婢也是听老人说的,说起南宁侯府那位先夫人,老人都唏嘘เ不已,说再是和善不过一个ฐ人,可惜了红颜薄命,唯一的血脉ำ还被人……”
何妈妈听她越说越不像话,一枚眼刀扔过去,蝶衣霎时噤声,缩了缩脖子。
何妈妈道:“姑娘,下人之间的小话,哪能当真,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这些话听听都觉污了耳!”
蝶衣有些不服,然而摄于何妈妈身份,敢怒不敢言,
洛婉如眨了眨眼,表情有些莫测。
何妈妈心下一沉,就听见洛婉如问:“这种事也瞒不住人,外人对现在这位南宁侯夫人又是怎么评价?”
蝶衣忌惮的看一眼何妈妈。
洛婉如也看一眼何妈妈:“我今儿不问,明儿也要问。”
何妈妈气结,无可奈何。
“你有话直说,说得好,姑娘我重重有赏!”洛婉如拍了拍扶手。
得意眉欢眼笑的应了一声:“就奴婢听来的,侯夫人名声不是很好,先夫人身体挺好,一下子就这么เ去了,一年后这位侯夫人就进了门,谁不嘀咕两声。后来侯府大少爷又出了这种事,大家就更觉不对劲了,加上侯夫人行事有些张扬,故私底下的名声有些差。”
“可我看着那天宴会上,她人缘倒不错。”洛婉如喃喃道,就是洛家也不想与她交恶。
蝶衣干干一笑:“南宁侯掌江南水军,抵御倭寇有功,侯夫人娘家显赫,膝下三子一女地位稳固,还有长公主在,谁愿意得罪她。”在心里悄悄补了一句,自己利益又没受损,犯得着为了别人的事得罪权贵吗?
洛婉如浑身一震:“可不是这个理,顶多是背后嘀咕几句,到了跟前,还不得恭恭敬敬的,怪不得她这么嚣张了。”
蝶衣不由自主的点头赞同:“可不是如此!”
何妈妈绷不住变了神色,恨不得把这个碎嘴的小丫头打出去,都说些什么เ乱七八糟的。
洛婉如却觉得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顺手摘了自己腕上翡翠手镯:“赏你了。”
蝶衣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只通体碧绿,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镯,抖着手不敢接。
洛婉如从摇椅上跳下来,走过去将镯子套在她手上:“说了赏你就赏你,我看你挺机灵,就做个二等吧!”
蝶衣喜形于色,连忙跪下谢恩:“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欢天喜地的模样逗得洛婉如笑出声。
何妈妈眉头皱成一团。
皓月当空,繁星点缀,月光星华下的陶然居莹莹生辉,回到เ屋内的柳枝拿汗巾擦了擦身上的夜露方入内。
正倚在罗汉床上看书的洛婉兮将书倒扣在黑漆嵌螺钿小几上,问:“办妥了。”
柳枝唉了一声,道:“奴婢将东西交我爹了,我爹说明儿一早他正要去郊外庄子上收账,一起带过去。”柳老爹除了管着绸缎庄了,还兼着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