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略微生涩，几乎每一句的结尾处都带了颤音，舒凉握着胸前的话筒，手心溢出了黏糊糊的细汗。〖〗上一次练习还唱得好一点，大抵是挨了那一记拳头，每唱一句脸颊上的皮肉都扯得生疼。
这是一首老歌，带着大上海舞曲的味道，曲调婉转，凄美略显绵长。原本和大都市的灯红酒绿有丝丝违逆，从她的唇齿间流淌出来，似乎就和彼时的气氛融合了，配上黎雪姬为她挑选的玫瑰色嵌花改良旗袍，再恰当不过了。〖〗
“老板……”连前排的司机都按耐不住要帮忙了。
“这位老板，你这样对你的员工是犯法的。〖〗”陆之北双手慵懒地插入裤带，眉宇间却是戾气十足。
石青把烟头扔到墙角，惹起细小的尘埃，抬眼看着舒凉。“不放心你的安全。”他的声带一直有隐疾，声音比他的真实年龄苍老不少，很容易让人误会。
舒凉轻柔地抬起石青的手，指尖和指腹的凉意让他微微一怔。〖〗
舒凉轻嘘了一口气，伸出纤细的手指把浴ภ袍往下拉，精致平滑的锁骨顿时曝露在空气中，紧接着是**โ，如此一般的沟壑绝对是让人满意的，特别是男人。〖〗
“嗯，知道了。”
“别岔话题，这车哪里来的？”
“工ื地上的同事的。”
舒凉上去抓住石青的衣领，愤愤地望着他，“你去工地了，那么เ辛苦的活儿，你能受得了吗？尘土飞扬的，你的嗓子受得了吗？”
石青挠了两下自己短搓搓的头发，扯着嘴角略带傻气地笑，“就你最关心我，我干什么活儿都不累็！再过几天应聘的结果就出来了，到เ时候就不在工地了，跟着那个男人的爸爸，兴许能ม帮你更多……”
舒凉坐在石青的后面，差ๆ点就睡着了，这个男人，真像她的亲哥哥。〖〗
可是她哪里有亲哥哥，她是个ฐ连爸妈都没有的孤儿！
“不要，叔叔，不要这样——不要——”
声嘶力竭而无助的叫喊，舒凉从梦中惊醒，又是一头的冷汗，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ฐ梦了。
黎雪姬坐在不远处的破烂沙发上，他们已经在这待拆迁房里住了接近一个ฐ月了，还是对这充满腐朽和霉味的房子深恶痛绝，特别ี是在听到เ楼下黄脸婆的哭喊声时，厌恶感无以复加。〖〗
可是她的钱都用在关系和人脉ำ上，剩下的，每天晚上买酒，没有多余。
舒凉掀开被子下床，这个屋子，她也厌恶，白天不在家还好，晚上就阴冷潮湿得不行，前几天下雨，差点就没法住人。
在黎雪姬旁้边的空位上坐下，随意拿起一罐啤酒，一扭头，撇到黎雪姬指尖的火星子，“你每天晚上这样一边抽烟一边喝酒，然后醉过去，真的好受吗？”
她很少问黎雪姬私人的问题，大抵是刚刚做了梦，让她想起了过去，忍不住问出了口。〖〗
黎雪姬猛地抽了口烟，嘴里还有啤酒，一不小心就呛住了，疯狂地咳嗽起来。
舒凉赶紧ู放下啤酒罐，伸手拍黎雪姬的背，直到缓解。“在监狱里受了那么多的苦，出来了干嘛ใ还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你往死里折腾，你在乎的那个人也不会施舍你一丁点的同情和怜悯，这样又是何苦？”
她一紧张就说出了这样一席话，微光下，黎雪姬晶亮的瞳仁盯着自己，良久才挤出几个字。
“只是提醒自己้，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痛，不要忘了该做的事情！”
舒凉不置可否，这样的心情她也有，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不为ฦ人知的伤疤，不告诉别ี人是怕自己้的缺点暴露，怕被别人生生地揭开然后撒盐，她何尝又不是用同样的话来约束和提醒自己้。〖〗
再次拿起啤酒小酌了一口，苦苦的，涩涩的，真难喝。
“对了，石头在北岸那边的一个工地干活儿，陆之北不缺司机什么เ的，他去应聘了陆之北他爸的司机，我让他尽快在那边给我们找个廉价的屋子，这里的霉味我也受不了了。”
黎雪姬没有吱唔一个字，不知道听到เ她话里的那个词，整个ฐ人黯淡了下去，又开始一边抽烟一边喝酒，整间屋子的气味变得异常糟糕。
她抬眼看了天边的月亮，圆圆的，在屋顶上挂着，被一小圈儿的光晕包裹着，像极了寓言故事里的夜明珠；含含蓄蓄的，云飘过去，又像轻罗小扇扑流萤的腼腆ດ宫女。
和监狱那四角天空看到เ的月亮不知要美上多少倍，她该知足了，舒凉上床，盖上沾了凉气的被子，强迫自己闭眼睡觉。
超市的工ื作没了，黎雪姬ภ让她去酒吧上班，不让她陪客人，就单纯地助唱，她还是不肯，说太吵了，在监狱里习惯了安静，真的没办法适应，黎雪姬拗不过，只好随她去，她想赚辛苦钱就让她赚，反正他们的计划得慢慢来。
舒凉去了趟石青的工地，还特地买了些时下的水果，石青看到她本来就很高兴了，再一看她还为自己买了水果，兴奋地差点溅出泪来，一个大男人，红了眼，把她吓得都傻了。
她知道石青的情况，以前的。石青没有瞒过她，把进监狱之前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和她差不多可怜。
“舒凉，我一定会帮你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