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舅摆摆手道：“路不远,我还是回去了。”
李氏皱眉一想，给程文涵擦净了脚，又替他脱了外衣让他躺好睡觉，才认真道：“你当你娘纸糊的不成，先前我念着我们还住这儿，顾忌着一家人要和和气气不好生事……如今没几日我们就要搬走，我还怕她们说几句难听话不成。”
红珠笑了笑，李氏也从厨房里出来看了一眼，听得这话有些不好意思。
红珠一听朱妍梅这话心里就不由生了担忧，只李氏还是应下了，红珠便没得旁的话说。
红珠点头，这事她听她娘提到过。约莫是十年前的事，那ว时西山书院的名声还没有如今这么เ大，也没有那入门试，程桂棠却已然是个ฐ秀才了，就连红珠也有两三岁了。这有家有业的，他也没想到เ往西山书院去，只一日偶然间听说了西山书院里有些蒋老山长半生收罗起来的古书，还有老山长那些个ฐ老友也送了些，再有就是赵家出资捐助，说得实在些，就是这些书使得书院一地聚了满通安的灵气。
“如今书院里学子多了，书馆里许多古籍收起来了，余下的或有一些，也是旁้人抄录的居多，总有这样那样的散失缺漏。那ว原本我也不好日日去寻先生去借，想来想去，就想起三叔还留下这些书。”朱伯修倒也直诚，“你把那ว些书让我抄录，我就帮文涵考入门试。”
李氏松了一口气，抬手往红珠背上一拍，只道：“你这鬼机灵，连我们也唬住了。”
他们开了几年摊子，左右都是熟悉的，多少有些人脉，因而到了吉时一开张，果真就有好些旧ງ客前来捧场。
这朱桂方那ว年办过了程桂棠的丧事，说是识得了贵人，寻到了南边发财的路子，带着妻子杜氏和一双儿女就往南边去了，连着两年都没回来过年，如今已๐是第三年了。
红珠皱眉道：“别ี胡说，又不是生离死别，就是往后有什么事，你还能回娘家呢。就是紫兰，难道你就把她托给我了不成？真托给我，看我不收拾她！”
红珠又道：“再有是二舅娘的馒头包子也得蒸上，品类也要多些。我们这儿只能ม摆开五六桌人，若有那不耐烦坐着的，正好买了带了就走。”
李氏听了这话却想起少时在徐城那儿的光景来，便跟着笑说：“我也爱吃那素า菜的，记得那时有些每每当季有些时鲜菜，家里都紧着做一点来尝……若只是那ว素馅儿，我倒记得几样搭起来好吃的。”
李二舅哈哈一笑，道：“明白了明白了。没事，回头我帮你们找个好地方也一样。咱们两家人不论这些虚话头。”
两人这般一问，程文涵也有些脸红起来，这考西山书院的事得了姐姐的支持，他才下了决心去考，要说眼下真有几分把握他是说不准的。他想了想，只答：“我就是想去试一试。二舅娘，要说这入门试真像考秀才一般难是不可能的，若真那么เ难，那考过入门试的人岂不是都能考上秀才了？我猜想，即便书院里的先生拿了乡试的题目，也不要学生们都答上、都答好，约莫就是看看学生资质如何，能答得上几成……我年岁刚够得上，真要全答好了那是荒诞了，我只愿先生们看出我认真，有点儿聪明，说不定就收了我做学生，考试就过了呢。”
朱桂达一听，皱着眉头，抬脚绕过她往外去，险些还被那门槛ນ绊倒。红珠心知他这是慌的，可也无法安慰什么。
见她这般，红珠也只是一叹。
而李氏自然是极高兴的，她向来喜欢读书人，何况朱伯修这人还是眼看着就有大出息的，一听他肯教导儿子，心里就没了芥蒂了。
有红珠这么一打趣，朱桂达又笑了笑，随后才说：“不管住不住一处，终归是一家人，谁家不是互相帮扶着。弟妹，你嫂子病了，碧云的事安排不了，一会儿你到老太太房里来，我们一道商量。”
朱碧云心里不好受，见妹妹这般沾沾自喜，忍不住开口反驳了两句，怪她如何能ม出这样的主意，这不是害人么。
朱碧云生来就没跟人这么吵闹过，当下连回话也做不到，脸色通红，气得浑身发抖不住。而朱紫兰狠狠瞪她，发作了一通，一摔门就自己离去了。
红珠闻言定了定心神，丝毫不怯，先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朱紫ใ兰，而后迎着朱老太太的目光径直回答：“奶奶，先前紫ใ兰告诉我，说是朱家商量好了，若是邓家逼亲，就让我替了碧云姐去……我可不晓得这都是谁商量的，这事我娘不晓得，我弟也不晓得，这还有没有规矩了？”她初时语气淡淡，但后头越说越变得生气，形同责问，“难不成，这要等着花轿来了绑了我去，我们程家人才能ม得到通知吗？”
朱老太太立马恼了，指着她怒道：“你发什么疯！”
红珠真恨不得上前撕了她那ว张嘴，“你真要有这胆子，就跟我往奶奶面前说，这般装ณ腔作势的，你当我怕了你啊？”
待她一走，程文涵转身就怒道：“娘，姐，这朱家我们不待了！待下去没个意思，今儿疑ທ心我们，明儿又算计我们，这日子好不消停！”
“碧云不见是怎么回事？”朱桂达很诧异地问。
朱老太太一见她这般就生气，怒道：“你这是怎么看家的？明明晓得这两ä日家里忙着，今儿又只有孩子，你竟一大早ຉ就不见人影，就你那破铺子又什么好忙活的？这是觉得我们一家都碍着你，耽搁你们的前程了！”
红珠略有些放心，可一细想这什么“心里有数”的话，又觉得哪儿奇怪得很。难道……她娘还真有什么打算了？
红珠听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