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班长？”米教导主ว任问。
开学不到一个ฐ月，马碎牛和吴顺就一人背了一个“警告”处分。吴顺不在乎。马碎牛更不在乎，他关切地问赵俊良：“米教导主ว任把你叫去都说了些啥？”
然而最大的问题却来自柳净瓶。这个比马碎牛小一岁的女生无论从那ว方面看更像是他的大姐姐。她更正马碎牛俄语发音的错误、她指出马碎牛数学计算上的疏漏、她提醒马碎牛遵守课堂纪律------她声音柔和、语气委婉，她面带微笑，不让马碎牛觉得难堪；她做的是那样完美，以至于让说话从不考虑的马碎牛无法傲气地拒绝她的每一个帮助和规劝，更不要说发泄郁结在内心的不满了。
每到星期天下午，五个人又得背着沉甸甸的馍袋返回学校。此时马碎牛是又急又怕。他急于到校，却绝不承认是为了尽快见到柳净瓶；他又怕到校，只是不愿重复那繁重的捆绑式的学校生活。
“这狗特务一定是逃回来了，说不定拿上两件衣服又要逃走。我已๐经失去一次机会了，这次说啥都不能让这个大特务再从我眼皮子底下溜掉。”
马碎牛头也不回地说：“你脑子里就没有敌我斗争这根弦！特务都是非常狡猾的，他们善于伪装，要让你能看透，那就不是特务了。”他脚๐下加速，边走边布置战术：“我抱后腰。秃子和怀庆抱腿。把他放倒后明明和狗娃扑上去压住他的胳ฑ膊。咱六个人一定要把这个特务活擒回来。”几个ฐ人就万分紧张地点头。
秃子左右一看忽然明白原来大家都在怀疑他。当下就脸红脖子粗地争辩：“我是告诉明明和狗娃了，谁让他俩是我的结拜弟兄呢！但我再也没告诉任何人——连我大都没说。你们都不相信我？那好，我在这儿发个ฐ誓：我要是到公社告密了，我就是四条腿生下的！”
马碎牛说：“咋不紧ู张？这个ฐ特务本应由咱们抓捕、由á咱弟兄们送到公安局去的，由á于有人告密现在成了个别人的功劳，把大家晾到了一边，这那像结拜弟兄？这还不生气？”
爷爷叹了口气，说：“也许她早都知道了。”叔叔就看了俊良一眼，俊良急忙说：“不是我告诉奶奶的。”叔叔笑道：“我猜也不会是你那个结拜大哥马碎牛。”
“看得出来，小同志也懂车子！”那位王姓老人慈祥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哪里是‘去学游泳’！大前年渭河发大水，会水的都到เ河里去捞东西了，我也跟去耍。我那时候还不会浮ด水，只想看热闹。看见别ี人下去捞那些值钱的东西，心里一急，扑通一声就跳了下去。周围的人知道我不会水，吓了一跳。刚ธ好一个ฐ旋涡又卷了过来，把我旋到เ了水下。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憋着一口气顺ิ着旋涡的方向往外爬，等爬出旋涡我就懂得水性了，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学会了浮水。河里河岸的人差ๆ一点被我吓死！东西都不捞了，一个个都劝我赶紧上岸。我才不瓜呢！满河的东西留给他们？我搭眼一看，一只猪娃漂了下来，忙游过去，一把抓住了它的后腿，把它往身边一拉，没想到它把我的头当了陆地，借势一脚就把我踩到了水底下！我一急就松了手，这只猪娃就又漂走了。我气得七窍生烟，冒出头来再去追它。这次抓住它后它不再把我的头当陆地了，学乖了，到เ是乖乖地被我拉上了岸。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家就有猪了。对了，俊良，我问你个问题，人们形容谁瓜时都爱说闷的跟猪一样。说实话，从那次捞猪娃的事我看出来了，猪一点也不闷；人为啥对猪误会这么大呢？”
“满口谬论。”
秃子早ຉ等不及了，连忙答道：“我是第五员大将，外号金钱虎。”叔叔看了看他的头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赵俊良，赵俊良不好意思地笑了。叔叔说：“谢谢你们，即使你们和俊良不是结拜弟兄我也很感激。”
马碎牛喝干了杯子里的水，咂咂嘴，看到เ大家吃惊的目光，轻松地说：“不要怕，传染不上我。我马碎牛要能得肝炎，这世上的人就得死一半。”看到秃子恐惧的样子，吼了一声：“发啥瓷呢？我死不了！赶紧卸车！”秃子如梦方醒，抖着双手就去解绳。
“那当然。这还是从古人那儿学来的。我的第二个计划就是‘门可罗雀’。”
马碎牛冲进窑洞乱翻东西，他抢在前边回答：“教室太冷，老师不上课了。今儿趁着雪厚，我给俊良教滑雪；等雪消เ了再学习——”为了转移话题，他问草叶：“妈，我大呢？”
赵俊良学着泉娃ใ的样儿，两手把箔子上的棉花向内一挤，端起来后向外一翻，一柞厚的棉花就翻了个底儿朝天。手掌接触籽棉时的感觉柔软、温暖，妙不可言。和他搭伴的泉娃只是专心翻棉花，他一刻也不停，干起活来非常认真。他让赵俊良在翻动棉花的同时还要指挥着妇女按次序向指定的箔子上倒棉花和赶走潜入场里的鸡。散养的鸡一群一群地光顾，赵俊良猜测那ว是场边几户人家有意打开了院门。他并不着意驱赶，每次都是等鸡群将一块地上的虫吃尽时才把它们轰走，而且只撵到场边。
场里不能离人，赵俊良就和泉娃ใ换着吃饭。晚饭时，赵俊良让泉娃先回去吃饭，场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赵俊良靠在支架旁้痴迷专注地观察着并不甘心离去的鸡群搜寻和啄食肉虫时的姿态，忽然被人从背后蒙住了眼睛。
前边都是些碎娃了。
赵俊良问马碎牛：“能不能看看‘哑柏红’？”
卖卖琥珀糖的老汉说：“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