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算计的目光,前世她看到过太多太多次。
更何况,颜书雪见自家娘亲似乎从来没有再要个儿子的想法。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这也没说一声……”春姨娘强撑着做起来,苍白着一张脸问着。
当下,春姨娘也面色不善道:“嫂子这是说哪里话?这十几年来,我供着全贵吃,供着全贵穿,还给他找先生供他读书,我做了这么多,他就那么回报我?咱们倒要好好说道说道,到底是谁狼心狗肺!他要是听话懂ฦ事,不做出那种畜生一般的事,我这做姑姑的怎么会赶他出去!”
颜书秀委屈地看着颜老夫人和颜锦丰,“祖母,父亲,你们看她……”
何婆子有些心虚,眼神闪烁着,“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这也没出什么事……”
颜老夫人拍着颜书秀后背,把她搂在怀里道:“你这孩子,刚刚当着你爹爹怎么不说,现在他都不在了,你说这个有什么เ用?”
话题转换的太突然,颜书秀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还是本能ม的羞涩了起来,两颊一下子就染上了红晕。
可看到春姨ถ娘气息萎靡地躺在床上,一张脸惨白惨白的,颜书秀也是梨花带雨,一张小脸儿哭得好不凄惨,颜锦丰那一丁点儿心软就瞬间不知道去了何处。
浅浅地福了一礼,颜书雪又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微微有些讽刺地说道:“父亲可否告诉我,到底错在何处,让我也就是死也死个明白不是?”
如今见颜锦丰看到เ她一脸怒色,不由自主地就哭着扑了上去。
老爷昨晚明明还对她柔情蜜意,说着这家里的女人就她最可心,怎么刚刚一天过去,就这么เ对她?
这也就罢了,通房丫鬟又不是没有,这么多年下来,她也不那么计较了。
春姨娘心里清楚,这事儿再怎么糟心,她也得忍下来。
话本里描述的太好了,他就不知不觉间全部当真了。
何全贵想啊想啊,突然灵光一闪。
沈氏摇摇头,再次鄙视了自己当初的眼光。
“哦?没了银子?”沈氏挑挑眉,“老爷不会忘了,春姨娘可是能随意去账上支银子的,又怎么เ会没银子可用?”
可是,在春姨娘心中,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虽然她现在地位实打实的,上无公婆长辈,下有儿子是一家之主。
因着书画双绝,沿溪先生短短几个月就名满天下。
颜书雪想到这里,心中一凛。
颜书雪却淡定的耸耸肩,浑不在意的样子。
放着好好的娘亲不知道亲近,反而对着怎么เ都不会喜欢自己้的祖母卑躬屈膝,各种讨好。
绿枝听到若有若无的跺脚๐声,朝颜书秀跑掉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又把注意力收了回来。
春姨娘正在绣鞋底,是一对戏水鸳鸯,已经完成了大半,正在绣最关键的眼睛。
“可是,你这样总是被他们欺负,过得并不开心呀!”沈氏耐心地继续说着。
强势如沈氏,极其不喜欢颜书雪这种性子。
谁知道,这两句一说,宇文岚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宇文岚起身就冲向刘威接着打了起来,“这小巷子又不是你们府里的,颜家姑娘怎么เ就不能走了?我打死你,就这种货色也会有人勾引……”
靖王府单纯简单,靖王妃又是她儿时的挚友,女儿嫁过去简直什么เ都不用担心。
“娘亲,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颜书雪撅着嘴,不知道该怎么เ劝服沈氏给她退亲。
重生归来,颜书雪对父亲颜锦丰是一丝敬重都没了。
直到后来,宇文岚娶了颜书雪之后,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闻鸡起舞,发奋图强,在朝堂上大放异彩。
当然,这话绿枝也就在心里想想,可不敢把主子的是非说出来。
不仅如此,娘亲还和那些王妃贵妇一起坐在了桃花宴的评判ศ席上,事后让父亲和祖母都大吃一惊……
仿佛他那小小的身躯,下一刻๑就能像往常那样坐起来,然后扑到自己怀中亲亲热热地喊着母妃。
可叹她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没有防住。
发生过的事情,终归是发生过了,不可能了无痕迹。
即使,这一次不会再重复发生了,那些留在她心中的痕迹,也不会轻易消去。
颜书雪想到前世那些让她心在滴血的一幕幕,眼前渐渐地蒙上了一层雾。
幸好,沈氏的话即使打断了颜书雪的思绪。
颜书雪回过神儿来,不着痕迹地擦擦眼睛,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沈氏并没有注意到颜书雪的情绪变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世界,对女人的束缚太多了,女人永远无法生活得清闲自在。以前你还小,给你讲了这些,恐怕你也理解不了,现在你既然长大了,懂事了,有了自己的主意,那该教给你的,也是时候跟你说了。”
沈氏似乎好认真的样子,颜书雪不由á得也收起来玩味的心思。
她从未想到过,自家看起来离经叛道的娘亲,竟然也让她学这些东西。
颜书雪看着目光悠远,一脸深沉的娘亲,突然发现自己้似乎ๆ从未了解过她。
沈氏把颜书雪抄的那一叠纸拿在手里,仔细的翻看了一下。
人们常说字如其人。
一个人的字迹,代表的是这个人的性格、阅历和心境。
沈氏看着自家女儿这风格突变的字迹,叹息一声,不住地摇头。
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