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大门,她就对身后跟着的侍婢说。
“我方才说的,难道还不够清楚么?”
“弹个曲儿而已๐,扭扭捏捏的作甚,来人啊,给女郎搬琴来。”
郗家人人都知道她继承了王家人的天赋,擅书法不擅琴技,郗月挖了坑,郗二爷这个糊涂蛋却偏要推她下去。
“伤口还疼么?你这丫头,下口也太狠了些。”他似乎是有些无奈,盯着玉润的伤口看了一会儿,抬眸又目光灼灼的同她对视。
“恩,血契已๐成,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文妪最是细心不过,关好门窗这样的事,又怎会不记得。
凉滑的触感只停留แ了片刻,旋๙即消失。
“怎么了?”
玉润不由得摇头,三姑娘是三夫人的长女,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清楚不过。
“不是我争宠,实在是二哥一回来,家里人都惦记着他呢。”
她病得太久ื,二郎又太过年幼,是时候出面,让那些有心人看一看,长房并非无人。
文妪低叹一声,她并不是见不得女郎开心,实在是眼下……不合时宜啊。
谁知道这丫头是个烈性的,竟一时想不开投了井。
奈何女人仍旧无动于衷。
然后呢?
随着他这一笑,其他的宾客也相继出嗤笑的声音,孙老听了不禁皱眉,冷冷的回了一句:“这女郎见识不输男儿,抚琴作曲更有嵇康遗风,便是我等去迎,她也是担得起的!”
孙老一话,旁人哪里还敢再做声,榻几后把玩着酒杯的男ç子闻言抬起头,绛唇微启,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
“能得孙老如此称赞,不知是哪位女郎,这般有福分?”
这回,却是还不等孙老答言,就听到“吱嘎ะ”一声,半掩的木门被完全推开,豆蔻少女迈步走入,步伐稳健,笑容坦然,广袖浮动之ใ间隐约可见其身段窈窕,纤腰更是盈盈不堪一握……
好个ฐ尤物!
方แ才还出不屑笑声的众人都不禁看直了眼,方才出言的男子则是面色一变,表情陡然阴沉下来。
“王氏玉润,拜见孙老,也见过诸君。”
玉润大大方方的开口,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却是看也不看那男子一眼。
“来人,给女郎看座。”孙老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有婢女替玉润搬来屏风。
男ç子这才回过神来,神情复杂的开口:“阿玉,怎地是你?”
听他这语气,似是和这女郎极为亲昵熟ງ悉。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沙哑中带着淡淡的温柔,也真是奇了,从前玉润只觉得这声音极为ฦ动听,但是今日听在耳中,怎地竟如此刺耳?!
原来厌恶某个人,便会迁怒一般的厌恶他的一切。
玉润压根连一个ฐ字都懒โ的施ๅ舍他,可是她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开了口。
“郎君是?”
她竟问他是谁!
男子原本就阴沉的面色立刻变得更为ฦ可怖,他的薄唇紧抿着,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怒前的表现。
有人笑道:“孙老,您方才还说这小姑子见识不输男儿,怎地现在就连桓六郎都不认识了?”
“原来是六郎。”玉润笑盈盈的将他的话接过,轻笑道:“自八岁后已多年无人叫我阿玉,一时不察,六郎莫怪。”
言下之意就是,我跟你不熟,别ี跟我套近乎!
众人看向桓玄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深意。
饶是桓玄肤色偏暗,此刻却也有些微红,他皱眉凝视着屏风后的玉润,心中ณ大惑。
这小姑子,明明早先见到เ他的时候还不是这样,他父亲病逝,她不仅柔声安慰加以开导,还说会替自己周旋,避免桓郗两ä家交恶。
曾经她看着自己的眸光是欣赏中带着倾慕的。
可是现在……她竟是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了。
是自己想多了,还是人心善变?
桓玄心中虽然有气,但是迷惑却更深。
玉润才不管他是怎样想的,她此番前来的目的很简单,一是想问清楚孙老何时要这曲谱,二则是想看看那找回了“未婚妻”的孙谦之,可谁知道她坐了许久,都不见孙谦之的影子,孙老也罢,宾客也罢,都似乎是约好了一般,对他闭口不提。
玉润无法,只得说完了曲谱的事告退。
从始至终,桓玄的视线都黏在她的身上,直到聘婷背影消เ失在大门外。
一进马车,石氏女立刻飘了进来,惴惴不安的问向玉润:“女郎,孙老他为何要提早ຉ动身,谦之呢,怎地不见他?”
方才自己้在宴会上的时候,石氏女就已๐经去孙府中走了一圈,只是没想到竟然没有任何收获。
玉润暗自叹息,在颠簸中斟ต酌着是否要同石氏女讲那“失而复得”的故事。
却是还不等她开口,石氏女突然说道:“女郎,好似有人跟着我们。”
“有人跟着我们?”玉润皱眉,下意识的嫌弃车帘向外头望去,然而却并未现任何异样。
石氏女笑道:“跟着我们那ว人是高手,因着我成了鬼魂,所以视力和听力都似乎比从前强了百倍,听他的呼吸声自然要比你真切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