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屋里的莲梅瓶虽多,但景泰蓝的却很少,五小姐看上的那ว几个恰好都是景泰蓝的,十分珍贵,万一五小姐借去不小心磕着碰着了,紫蓝姑娘也是不好交代的,紫蓝姑娘便跟五小姐分辨了几句,谁知五小姐却铁了心要拿莲梅瓶走,还勒令我们不许回禀小姐,说要看看小姐到底会不会责怪她。她身边的菊青姑娘当时就过来抢莲梅瓶了……”
紫ใ菱眉头拧成一团,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
她虽是极其喜爱,却也只敢把它养在暖房里,不敢拿出来供人赏玩,倒是可怜它艳了两季,白白辜负了二哥的一片心意。
华槿有些疑ທ惑,轻声说:“抬起头我看看。”
华槿却在涉嫌贪污的官员中看到了划掉的户部侍郎江擎,也就是她大嫂父亲的名字……顿时就明白了父亲难以抉择的原因。
江擎不但是李辅矩的得意门生,还是大哥的岳父,父亲的亲家……父亲若是揭了他,非但得罪了李辅矩大人,还会落个冷酷无情的名声。若是不揭,父亲就犯了包庇之罪……当真是不好办。
大哥华栩今年二十四,穿着件蓝ณ色杭绸直缀,眉目俊朗,气质沉稳。他是今年才中的进士,不久ื前又通过了庶吉士的朝考,如今奉旨ຈ在翰林院观政。
华栩点头说是,却不知父亲为什么会说起这个,便问:“父亲也听说过他?他是儿子在国子监读书时认识的,当时他学问就很好,夫子时常拿他做的文章给大家通读,让我们多跟他学……这次他能中ณ探花郎也是预料é之中ณ的事。”
原先她醉心靳东棹,千方百计地推了祖母给她订下的婚事,到เ及笄还不愿议亲……父亲对她宠爱有加,凡事都顺着她的性子,也只当她想在家多陪他几年,浑然不知她心思帮着她说服祖母,留แ她在府中尽孝。
白玉镂空雕花熏球里还弥漫着刺鼻的必栗香,华槿坐在妆镜前,茫然地看着镜中恬静舒雅、容貌动人的少女,只觉得恍惚不已,这分明是她十三岁时的模样。
华杋逼近紫菱,紧扣住她的下巴,眼神说不出的讥诮,“她善良?她善良就不会明知我喜欢他还费尽心机地跟我争!更不会仗着父亲的宠爱,不把我当嫡姐,处处与我作对!就连我嫁到靳家,她还要阴魂不散地跟来,不就为了能跟他朝夕相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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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华杋一样,平素对她冷言冷语的,其实心底也是希望她好的……母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她笑了笑说:“这些我都知道,母亲她也是为ฦ了我好。我又怎么会埋怨于她。”
彩娟起身跟她告辞,华槿让紫ใ菱拿了银锞子赏她,并跟她说:“你帮我跟母亲说,要好好养病,等我身体好些就过去给她请安。”
彩娟笑着道:“奴婢省的,夫人那ว儿有我们照看着,四小姐也不必太过担忧。如今老爷也回来了,夫人心结也解了,相信病很快就会好的。”
华槿点了点头,让紫蓝送了她出去。
过了一会儿,华槿就去了禧宁堂给祖母请安,沅芷院隔着禧宁堂不远,华槿很快就到了。
祖母听说她过来了,特地派了身边的翠微,翠屏姑娘来门口接她,生怕她冻到,还特地拿了祖母的蜜合色貂皮大氅过来披到她身上,一群人簇拥着她进了禧宁堂。
祖母正坐在堆漆螺母罗汉床跟五弟华杰说话,祖母年逾六旬,穿着暗红色柿蒂如意云纹褙子,额间带着金银雕花紫ใ绣抹额,髻梳得一丝不苟,眉目慈祥,见到华槿,就抑制不住激动地起身迎了出来,“槿姐儿,你的病可好了?”
前世祖母是最疼她的……祖母总说,她长得像英年早逝的琴姑姑,或许因怀念琴姑姑,祖母总是把对琴姑姑的爱,都加到เ了她身上。
得了什么稀奇玩意,总是会先紧ู着她……母亲待她不好,祖母也会说母亲。
华槿心有所感,扑进祖母的怀里,汲着她身上的暖意,就低低地哭了起来。
祖母就笑她:“怎么病了一场,一见到祖母就哭成泪人儿了,莫不是身体还没好?”
华槿连忙擦干了眼泪,笑着说:“没有,没有,槿儿已๐经好了,就是见着祖母太高兴了。”
祖母呵呵地笑,拉了她到罗汉床上坐,五弟华杰怯生生地给她行礼。
华杰今年八岁,比笙哥儿大不了多少,他的生母靳姨娘在生下他没两个月就去世了。老夫人念他幼年丧母,十分可怜,就把他接到了自己膝下教养,如今就住在禧宁堂的西厢房里,饮食起居都跟老夫人一处。
他有些怕华槿,行了礼后就拘谨地退到一旁去了,祖母似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喊了他身边伺候的程嬷嬷进来把他先带了下去。
祖母亲昵地搂着她,跟她说家常:“我听说你去见过你母亲了?她的病好些了吗?看起来还是这么憔悴吗?你去的时候,她有没有为难你?如果有,可一定记得跟祖母说,祖母给你做主。”
华槿窝在祖母的怀里,轻轻地摇头,笑着说:“请刘ถ伯来看过了,也喝了药,已经好了很多。母亲关心槿儿还来不及,怎会为难槿儿呢。”
她悄悄地打量祖母的神色,果真见她脸色闪过一抹疑ທ色,以前华槿从不在祖母面前说母亲好话的……华槿假装没看见,摇着她的手臂撒娇:“祖母,我好久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