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谢珺出来,四处一瞧没见许融的声音,便微微皱眉。
谢珺却还是放心不下,站在檐下左ุ顾右盼。谢璇因为瞧着屋里的布设有意思,便不拖累็她,“姐姐先过去瞧瞧融儿吧,我待会就过去。”于是慢腾腾的看完了,走到后院门口,就见一众随从都守在洞门外。
朝灌园兮暮灌园,灌成园上百花鲜。
黄楼子、绿蝴蝶、西瓜穰、舞青猊、大红狮头。
元靖帝这几年即便对傅皇后不闻不问,如今结发妻子去了,毕竟勾起了旧ງ日的感情,遂想起已经自尽的废太子来,着实落了两ä滴眼泪之后,吩咐礼部郑重筹备,将皇后葬入皇陵。
再拖上三年,她还能有个什么盼头?一时间心灰意冷,连话都不肯多说半句了。
谢珺想了想,“依我先前的意思,如今能ม做的生意虽多,适合我的就那几样——香铺或者衣坊,要不就是金银首饰。总归是京城的脂ฦ粉堆里泡大的,知道姑娘和女人们的心思,做这些更能得心应手。”
“既然费心思想了花样款式,只做几套委实可惜了。”
元靖帝ຓ摇了摇头,“今日收到长史的折子,召了太医来问,说伤势十分严重。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谢璇摇头道:“王爷没说是谁,儿臣也不敢问。”
四月初七,浴佛节的前一日,谢家派了家仆来报讣闻,说谢老太爷殡天了。
谢老太爷的丧ç事办得中ณ规中ณ矩,他从前也有过些门生,谢缜和谢缇在官场上也有些往来的朋友,且恒国公府虽然风评一向不大好,却是正得圣宠的婉贵妃的娘家,是以吊唁的宾客来来往往,哀戚的丧音传遍。
许少留便派人引谢璇往内院去,而后带着韩玠去了另一处。
入得院内,那屋宇装ณ饰显然是翻新过了,甬道旁้边摆着一溜谢珺喜欢的矮松盆景,窗根底下移植了一丛翠竹,这时候渐渐焕出新า绿。
想来高阳郡ຉ主也是走投无路。
谢璇愁得眉头都快皱到เ一块儿去了。
出了门,谢璇便招呼,“高大人请吧。”
高诚只尝了一口,便点头,“王爷这厨房可真好。”
她自成婚以来,几乎没有见过越王,如今近了瞧着,便觉此人几乎ๆ是天翻地覆。
“朝堂上事情多,父皇要惩治那ว些贪官,自然更费心神。有时闷了,叫我过去散散心罢了。”韩玠举目四顾,瞧着厅外的庭院布置,“从前极少来打搅越王兄,这庭院倒是修缮布置得不错。”
“打算过些天再去。”谢璇应了一声,瞧着对面的高阳郡主ว时,到底有些尴尬。
而看越王这多年无子的情形,假若他不慎英年早逝,会把皇位传给陈思安都是有可能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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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纡早ຉ已是布衣百姓,面对王爷本就该跪接,他以前因为攀了郭舍且出身公府而颇骄傲过一阵子,今日前来谢府主事的礼ึ部官员恰巧被他得罪过,所以特地把住在临近的夫妻俩叫了过来,在显眼处跪侯。
“豁得出去,所以才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以前咱们跟她接触得少,所以不知情,珺姐姐也许会有所耳闻,那胡云修在外确实有才女之名,不止是诗词书画,就连岐黄天文都极擅长,所以常被众人追捧夸赞,才会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更厉害。”韩采衣喟叹了一声,“奈何啊奈何,卿本佳人。”
“当时不算为ฦ难,只算挑衅。不过现在么——”谢璇打住话头,只是似笑非笑的瞧着韩玠。熟ງ悉的轮廓愈发英挺俊朗,信王的沉稳威แ仪与青衣卫南衙指挥使的冷厉威压截然不同,韩玠本就长了极易招惹桃花的身材和脸,现如今没了玉面修罗的凶恶名声,披上了信王的华丽外衣,可就更招人觊觎了。
“哦。”谢璇和韩玠异口同声。路过你还站在人家院门口一动不动,路过你还喝人家茶水吃人家小菜,路过你还赖着不走。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是够厉害的!
俩人说话时自由á自在,奈何旁้边有高诚和韩玠两个人曾凶名远扬的人压着,总觉得不自在,谢璇便拉着温百草入内,“姐姐不是有花样给我看么,先瞧瞧吧。”
韩玠低头瞧一眼十五岁的少年,躬身递出了手,“起来。”
唐灵钧๕眸中一瞬间又燃起了火焰,咬牙切齿的将韩玠瞪了半天,终究是偃旗息鼓。
就在此时,他忽然明白了当年晋王的处境。
只是晋王会退让逃避,韩玠绝对不会!
然而几个姑娘在外头已然听了几耳朵,虽然在长辈跟前不敢多说,出了荣喜阁的时候,谢玥就忍不住揪了揪谢珮的衣裳,“要是太子真的自尽了,那三姐姐的婚期岂不是要推迟了?”
谢珮听见了也当没听见,只拉着谢璇的手,“六妹妹,咱们去园子逛逛?”继而询问谢玥。三个姑娘正是春日闲着的时候,谢珮的婚期在明年,此时隋氏也不拘束她,趁着春光日盛,到后园看那早开的迎春花去了。
谢老太爷面色一变,恼羞之下就要发怒,谢缜忙斥道:“放肆,不许这样跟老太爷说话!”他身在刑部,这两ä天涉足此案,比老太爷更加清楚韩家的处境。如今得知韩家危境暂解,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对姐弟俩的气也就自然而然的消了。
上首谢缜也忙过去劝说,“父亲别生气,澹儿毕竟年少,经历的事情不多,不能明白你的苦心。他俩刚刚回来,恐怕还没吃饭,这两天必然也累坏了,毕竟都还是孩子,儿子先带他们回去用饭吧?等到明日,再惩罚不迟。”
谢璇先前想当然的觉得韩玠应该是进了刑部大牢,待高诚提示ิ之后,才想起韩玠是牵涉太子谋逆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