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黄瓜架下
月子里,帖嫂细算了好几回,到底是哪次怀上了队长的孩子?事情过去了十来个月,回忆起来有些吃力。前思后想,数算一番,最后,还是断定黄瓜架那次。因为ฦ那时候,帖嫂有意地躲避帖强和队长。她怕两ä人的种干扰了林直的。
去年初秋的一天,也就是和林直“事后”不久ื。那日,西边的太阳快要卡山,也就是三气儿活儿起来的时刻。帖嫂准备晚饭,便到后院子里去摘黄瓜。她家人多,什么都要多种,不然,供不上一大家子人吃。没有水果,黄瓜算是好东西,大人们吃不了多少,可架不往孩子们的狼叼狗咬。于是,每家都把黄瓜都种在后窗根儿,在炕上一抬头就能看到。
走过葱地,帖嫂顺ิ手薅了几棵,然后端着草绿色的搪瓷盆,钻进了黄瓜架。黄瓜正是生长旺季,黄瓜架根处,歪歪斜斜戳着皮粗色黄的瓜种;๙中间位置,累็累垂垂地悬着大大小小的黄瓜,有的鲜绿顶花带刺๐儿,有的变粗发黄。帖ຆ嫂就拣老一点的摘,切黄瓜菜,并不太要求质量,一大盆子很快就会被吞进肚子里去。她正顺着地垅沟儿边摘边走,耳边忽然咕咚一声,知道有人跳障子,她怕有孩子来偷黄瓜,便蹲下来想逮个老实。
帖ຆ嫂没想到,从障子跳进来却是队长。她原以为他是想吃黄瓜,没想到却直奔自己而来,话也不说,抱住自己้连亲带咬。帖ຆ嫂的盆里快要摘满了,身子让队长箍住,放又放不下,举又不好举,最后终于坚持不住,咣铛一声,搪瓷盆跌落,黄瓜顺着垅沟乱滚,弄得泥滚纤球。
亲着亲着,队长的手往下挪,摸索着去解帖嫂的腰带,不想却把活扣儿弄成了死扣儿,一劲儿瞎忙也没解开。
帖嫂知道队长想干啥,情知这次推托不掉,好在“好时候”已๐临近尾声,暗想怀孕的可能性不大,虽然心里默许,嘴里仍然连连嗔怪“你看你!还队长呢!也不看看,这能是办事的地方?要不,改天吧,啥时候来,还不是你说了算!”
头晌才下了一阵大雨,垅沟儿里仍然很泥泞,许多地方存着大片的积水。
那号的,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就想,一会儿大伙收工ื了,想干也干不成了。
队长是山东诸城人。一口浓重的山东腔,另外还夹杂着一时也离不开的口头语。
帖嫂叹了口气,看了看泥泞的垅沟儿,为难地说,你看,就这,咋弄?
队长还真有办法。他看了看,转到เ帖ຆ嫂后面,说那ว号的你扶着黄瓜架,我在后面。
帖嫂捶了队长一拳,抓着裤ไ带的手松了,撩起衣襟,任凭队长来解。队长看见帖嫂白白的肚皮,心里更是发急,弄了几下没开,便蹲子,张开嘴用牙去咬,粗硬的头发轻轻地蹭着帖嫂的肚皮,痒得她咯咯地乐“死鬼啊,你这样,就跟牛犊子吃奶差ๆ不多。”队长不知呜噜句什么,帖嫂没听清,觉着腰间一松,知道他解开了腰带,便向前一步,踏上垅台,接着双手扶住了对面垅上的榆ด树棵子。
架上大大小的黄瓜都跟着晃动起来。
开始的时候,帖嫂还提醒轻一点,小心有人发现。队长口里应着,身子却不听,固执地一如既往。到了后来,帖嫂开始担心架上的黄瓜了,说你轻点行不行啊!黄瓜种都快晃掉了,没了黄瓜种,来年种什么?队长更加不管不顾,边忙活边贫嘴,说出的话来免不了断断续续“哪号的……我管……不了许……多……,毁了……黄瓜种……我赔你……人种……。”
完事后,帖ຆ嫂边蹲在地上拣黄瓜,边数叨队长“你咋跟畜牲差不多啊?啥地方都能弄?”
队长摘了根黄瓜咔嚓咬了一口,含混不清地说,他是土地佬抽大烟,就有这口神累。
没想到队长的话一句中钎,他的人种还真开花结了果儿。
孩子生来后,帖嫂越看越发觉得不可思议⊥林直的那ว次,整个ฐ过程都按部就班、四平八稳的,竟然白瞎了功夫。队长只是草草地泄一回火,急三火四的,却坐下了瓜蛋儿!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该着队长的生命又延续了一次。同时,她也为ฦ队长强盛的生命力感到赞叹,快四十的人了,仍然毛头小伙子似的龙精虎猛。
孩子满月后第二天,太阳升起一杆子来高了,帖嫂正要端着一盆脏ู衣服上河去洗,队长来了。帖嫂不能走了,便把淡蓝色的搪瓷盆和捶衣棒子放在窗根儿的鸡架上,拉门把队长往屋里让。
帖嫂看见队长的腰间鼓鼓的,不知塞的啥东西,心里免不了一阵激动。该死的家伙,给他生了儿子,早该表示表示了。
第一卷第四章像不像你的驴种?
传统的两大间草房。外间做厨房和磨房。北面的大锅上方แ,吊着做豆腐过浆用的十字架。已经看不出木质的本色,黑黢黢的挂满了烟灰和蛛网。一盘厚重的花岗岩石大磨占据着中间位置,上面那扇上捆绑着弯曲的磨杆,地面上的驴蹄印隐约可见。里间屋里搭着南北对面炕,是全家人的卧室。南炕的炕稍儿,摆着一对黄地红花的黄波罗面的箱子,上面叠着红红绿绿的被褥,已๐经非常陈旧,色泽裉得很厉害≤让人想到老人的花白须ี发。北面的炕上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