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姑娘，初七回来了。”六月上前禀报
据她所知，柳玉江今天当值，现在时辰尚早，他应该还在衙门里，除非是家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办的事，我放心。”柳老太太就道，“这会也闲着，我坐的乏็了，出去走走。就去老三的院子里看看吧。”
“老太太，该吃晌午饭了。要不，老太太先吃了饭再去？那时候，外头暖和点，再把三老爷屋子里也烧的暖和些，免得冻着了老太太。”柳大太太就陪笑劝道。
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看柳老太太面色红润，眉眼含笑，显然很是高兴。
“别的倒还罢了，二弟做的不差。就是……送那孩子念书，找个ฐ声誉好的私塾就罢了，送去宗学，是不是有些不妥？二弟还当再思量思量。”柳大老爷就道。他并未特意抬高声音，不过柳若姒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圣人的话，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后两项就不说了，他没有那样的才干。就是前头两项……，修身是没看出他有什么好，齐家，那是一塌糊涂。父亲不怎么理会他，就是因为他实在提携不起来……上不得台面。”
“二叔说的是。”柳玉江见柳二老爷这样说，就道，“二叔，他们这是刚找上二叔，还有些人样。不是我说，实在辱没了读书人，是泼皮的行径。二叔清贵的人，无需沾惹上这种人。二叔吩咐下来，侄儿子去料理。……这样一桩小事，本也不用二叔费心。”
“这样……也好。”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柳二老爷就点头道，“他是怎么丢的差事，还要打发人打听打听。若是他品行有亏，就帮不得了。”
“爹，他们夫妻我看着平常，可惜了那小孩子，看着极不错的。”柳若姒就又将柳玉汶的事细细地说给了柳二老爷听。
谁承想，天有不测风云。不上两年的工夫，柳余风就得了病，过世了。又过了一年，他续娶的那个女人也病故了。这夫妻俩生病、办丧ç事，柳家也曾出资帮着料理。
“就是这样，还嫌他占了地方，动不动就拿他打骂出气……”富贵媳妇又道。
“快让他们进来！”柳老太太从榻上坐直了身子，含笑道。
“二郎坐车里还好些，大郎可又是骑马去的？”柳老太太就道。
“……差事还顺当？”柳大太太让人送上茶来，就问柳玉江道。
“那边……可有什么เ话说？”柳大太太又问道。
然而，她却不能这么做。起码现在还不能。
柳玉江的脸上依旧陪着笑，却多少有些讪讪的。
柳老太太这话里的感情偏向，还是相当的明显的。
“那么เ热的茶水，沾到皮肉上，不是小事。快让娘看看。”柳二太太一面说着，一面就要叫人去请太医。
柳二太太和柳若姒交换了一个眼神。
“娘。”柳若姒冲着柳二太太轻轻地摇头。
柳二太太疼爱女儿，就想要答应，却看见柳若姒冲她摇头。
柳大奶奶见她们这样说，也就应了，一面的往外走去。柳大奶奶走的很是恋恋不舍。
这个时候的她，还在父母膝下，比大多与她同龄的女孩子更加单纯，不识人心险恶，不知人间烦恼。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有些人是有两张脸的。这个时候，她更不知道，世界上有他那么一个ฐ人。
柳若姒怔怔的看着柳二太太，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柳若姒听的清清楚楚，心中却不以为然。要说在柳老太太跟前没规矩，谁能ม比得过柳若媛。可柳老太太从来不说柳若媛什么，还照样宠着柳若媛。
柳若姒在里屋，半晌没听见柳老太太说话，也不知道柳老太太现在的脸色是怎样的。
“老太太叫我来，可是有什么吩咐？”柳二老爷问道。
“我能有什么เ事情吩咐你，不过是叫你过来，咱们母子俩说说话。”柳老太太道，随后又叹了一口气，“我老婆子今年也六十啦，我都没想到เ，我能活到这个ฐ年纪。”
“老太太不要这么说，老太太定能ม长命百岁。”柳二老爷忙道。
“什么เ长命百岁，骗人的话罢了。我老婆子这个ฐ年岁，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我这辈子，跟着你们父亲，生养了你们几个，我对得起柳家。哪天蹬腿去了，我也没什么愧的。……就是不放心你们。别ี的人也算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没有儿子继承香烟，终究没个了局，死后也是孤鬼，没着没落。每当想到这个ฐ，我就睡不着，替你着急。我这些白头发，一多半，是因着你白了的。”
柳老太太话音刚落，就听得椅子响。柳二老爷已经不在椅子上坐着，而是跪在了柳老太太的面前。
柳老太太似乎也颇为感伤，探身抚摸柳二老爷的头发，叹息不止。
“当年你才这么เ高，不愿意去念书，扯着娘的裙子，怕你父亲打你。”柳老太太竟说起柳二老爷小时候的事情。
柳若姒在里屋听着，心中百感交集。柳老太太这样动之以情，也难怪柳二老爷会招架不住，答应了柳老太太的要求。她只希望，这一次，柳二老爷能更多些坚持。实在不成，她也只好让柳老太太厌弃她，出去说话了。
“母亲，”柳二老爷的声音就有些哽咽，“是儿子不孝。”
听柳二老爷这样说，柳若姒心中大惊，事情要大大的不妙了。正当她起身，就要往外来的时候，就听见柳二老爷继续说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