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人想了想说：“那我们试试吧。”
然而真正开始学习之ใ后，十六发现很多事情并没有像它想象的那样，五颜六色的。不过倒真是泡泡一样浮ด在空中，因为石人用小法术划出半透明的字迹，确定十六记住了就抹去。
想起之后又忍不住自嘲，为了这些花道谢么……当初性命都是他们救的，自己又何曾想过说一声谢。心里很乱，也说不上愧疚，就是一时不愿意去想和乌ไ衣山有关的任何事。
这些拓牡本是求来给三师叔治伤的，但想起那位和师父形貌不同，神态却极似的长辈，想起他卧床时谈起杀过的妖精还面有得色，飞觞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感觉促使他把剩ທ下的花一股脑地塞进了小麒麟嘴里，直到剩最后两ä棵的时候，他才犹豫了一下，收起来放进了怀里。
十六咬着衣服把人拖到草比较软的地方แ，然后趴在一边看他。石人睡得很沉，眉梢眼角都带着倦意，可那张脸也真好看，线条秀挺而精致，好像一笔墨字似的。
这动作他已经做得很习惯了。
“不过是个ฐ名字，”顾长松笑了一声，抬起了右手。他的动作很慢，看起来一只手却仿佛有无数虚影，影子瞬间暴涨三尺，并不太快却无比准确地向石人的脖子抓去！
那手上的每一寸皮肤下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禁咒，无论多强大的妖邪，被这只手扭断脖子的时候，都会立即魂飞魄散，干脆得不会发出一点声息。
到这个地步，他已经没必要再留余地。
但顾ุ长松上山的时候，还是能看见他的徒弟倒在地上死死地闭着眼，半身染血，一双手血红血红的，分外显眼。
“我没打算做什么，”飞觞好像被这一声刺到เ，咬咬牙，说话流畅ม了许多，“师父不过是想看看这山上有什么玄机，他又上不来，我带些奇花异草回去交差ๆ便是。”
“十六，”石人道，“去摘些石象背后的蓝紫色小花来。”
“别哭，”石人摸摸它的头说，“帮我找点水来吧。”
这样想着，神智又渐渐有些模糊了。
倘若那ว火有生命，此刻必然会发出无比凄厉的叫声。然而它没有，所以最终众人只是目睹着它一寸一寸消失在空气中。
“怎么回事……”
石人和从前不一样了，甚至小麒麟和自己也不一样了，整座山……都有些不一样了。
乌衣山上的石头们其实都是不用睡觉的，只是时日漫长无从消磨，睡觉也算是件营生，就算最爱睡觉的那ว对石狮子，也只是把睡觉当成爱好，而不是必需。所以小麒麟这次实在睡得太久，也太安静，安静到让十六有些害怕了。
“有点。”飞觞笑开，戳了戳它头上的小花。
没人理的十六准备走开，却被这个ฐ故事拉住了。
疼……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么？
十六却顾ุ不上观察他的反应，因为小神兽的兴趣点在看到他的瞬间就突然转移了。
“名字么……”那人的眼神略略๓飘远了些，“守护宫阙陵墓的石人，都是叫石翁仲的。那么，你又叫什么เ？”
“这是什么เ味道，真好闻。”
石头嘛，毕竟很沉很沉。
十六摇摇光溜溜的脑袋，想起自己的耳朵早就被风雨侵蚀掉了。
“我会回来。”翁楷下山的时候已๐经是第五次重复这句话，十六却还是默默跟着他，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回去吧，”他摸摸人形的少年，“等我回来。”
“翁楷……”十六开口却不是挽留แ的话，而是犹豫着说，“我好看吗？”
天地灵气雕琢出的面孔愈见精致，初ม长成的少年眼神中ณ带些山野的无涯和晨风的清透，唤自己名字的时候声音清澈而柔软，好像干净的春水，一点点蒸腾出茵茵的绿意。
翁楷点头。
他找不出说不好看的理由。
“却月好看吗？”十六又问。
翁楷又点头。
“那我有却月好……”十六还想问，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不需要这样问。”翁楷摸摸他的头发，“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我和你一起守护这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