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听说过却月是如何轰轰烈烈活着的，却从不知道他怎样死去。
“你问得太多了。”石人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在这里也待得够久，该走了。”
“朱衣堂弟子飞觞，”将刻着自己้名字的玉牌收回衣内，他补充道，“虽然百年来早已分裂得七零八落，但追根溯源，整个玄门到底还是一系。”
他自然是不知道的，而且他觉得……这人好像也怎么不需要他的回答。
同样是水，眼泪却是热的。
十六忽然有些怨恨自己้是一块有知有觉的石头，虽然它喜欢清醒着看天看月亮看春夏秋冬同时偷看石人好看的脸，但当这些乱ກ七八糟的小念头袭来时，它真的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再比如……这所有的石人中，哪一个ฐ最好看。
十六心里那点小小的失落渐渐淡了。
它本以为会一直这么寂寞下去，但一阵风过吹落头顶梅瓣，花瓣经过鼻端，竟让它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飞觞……”那老人还想再问，被另一个人打断ษ了。
“师叔何必再问，”来人瞥了飞觞一眼，语声尖刻，“看师弟这样子，必然就是了。”
“此地灵气充沛，一路上尽是有助修行的珍品花草，想来没错，”老人点点头，又道，“只是烧了有些可惜……”
“师叔又何必在意这些末节，”先前那ว人笑得更加刺耳，“最珍贵的东西必然在山顶上，飞觞师弟不是说过那里有石……”
“郁焱师兄！”飞觞忽然开口打断ษ了他。
修行之人耳聪目明内息悠长，声音不大却可清晰地传出很远，但他却不同于先前两人，语声不知为ฦ什么低了很多。
“这里层层禁制ๆ，这样做不知会有什么后果，”他顿了顿，道，“师父……”
老人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那位名为郁焱的师兄假笑两声，大声道：“师弟还想瞒着么？短短几天，你的修为不知上了几个层次……问你又迟迟不说，难道真的想独吞此地的灵草异兽么？”
“郁焱。”老人抬手制止了他，又看了一眼飞觞，“这里的确有人为ฦ的禁制……所以除了草木异兽，说不等还可以找到前辈高人留下的修行法门，朱衣堂近年名盛却势微，没想到เ不远处还有这么เ一座山，简直是天赐奇迹……”
郁๗焱嘿嘿两声，余下诸人也都是一脸兴奋神色，飞觞想说什么เ却终于犹豫着没有开口。老人满意地环顾四周一圈，前行两步，扬起了右手。
他手中是一枚不过寸长的小箭，箭头跳动着一团小却明亮到เ刺目的火光。
这几乎劈山毁林的暴烈火焰，竟都是他一人发动的。
与此同时，石人轻轻地哼了一声。
十六有些畏惧地抬头看他，那才那ว一刹，它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某种陌生的气势从石人身上散发出来，冰冷且锋锐，让它都有些害怕了。
但害怕马上就被愤怒代替了。
烈焰数倍于前，一路烧了上来，所过之处不只花木摧折，来不及避散的鸟兽亦被卷入火中，一时哀鸣阵阵，那ว一小片山坡竟成炼狱之ใ像。
石人冷冷地注视着眼前景象，薄唇微启，轻轻吐出两ä个字：“归位。”
两个ฐ再平常不过的字，却似乎ๆ成了某种具有神秘力量的咒语。
下一刻十六已发现自己站在墓道一侧，身侧所有石人石兽尽皆回到เ自己的位置，风把青草吹低，露出其中长长的两列塑像，沉默有序，望之森然。
石人却没有回他自己的地方，他把似昏似睡的麒麟放回原处，便移步站在了墓道中间。
风和烟气都比方แ才更大了些，他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