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岐然走到她跟前，见她神情低落，立即不由分说攥紧了她的手腕，低头紧盯着她，“你生气了？”
“不用，我坐出租车回去。”
正挤着牙膏，注意到洗面奶后面有只口红。她暗笑，只怕是叶嘉落下的，或者6๔岐然带了其他女人回来。
浴室里也很整洁，瓷砖地板上没有半根头。程如墨没带洗漱用品过来，翻了翻流理台底下的抽屉，找出支备用牙刷。又检查了台子上面，有支男士洗面奶，她笑了笑，打算就这么讲究着用了。
黑暗里传来一声笑，6岐然说：“不怕也跟着我。”
“谁说我怕了。”
“四五千。”
“多少钱？”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云梦”间的门口。包厢门虚掩着，林苒轻轻叩了叩，便听见里面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请进。”
“谁稀罕来这里，难吃得要命。”
程如墨不说话了，自知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程小姐，腿长在她身上，我有什么本事限制ๆ她的人身自由á。这话你是不是该去教育你的表妹？”
他最后俩字音有些歧义，程如墨啐他：“流氓。”
齐简堂摇头，“这么比喻不合适。爱情虽然没那么重要，比鸡精的作用的还是大点。要我说，不是鸡精，是鸡|吧？”
程如墨负责拿手机照明。
程如墨住在六楼ä，一路上去有一半的声控灯都是坏的。6岐然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捏着程如墨的腰。
那时她心里孤勇豪迈之ใ气顿ู生，恨不得一掷千金从头武装到尾，再次敞开胸怀拥抱男人。但拉了一宿肚子，那点心思早一起拉出来了。♀仍想就这么窝着，但外面刘ถ雪芝已经开始做饭了，锅碗瓢盆叮铃哐啷一阵乱响。程如墨脑袋里好似开了一个水6道场，被吵得脑袋生疼，想睡却是睡不着了。
“知道的人自然清楚你是上心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为情所困，半年多了还没走出来呢。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不用心修饰的资格了，”林苒怂恿她，“男人专爱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过了二十六岁就得清仓促销，吐血甩卖。”
程如墨摇头，“如果叶嘉回头要找他复合呢？你觉得他是会选择八年感情还是一夜荒唐？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即便6岐然出于责任愿跟我结婚，我也不会接受。”
“这个ฐ时候你大什么度，都闹出人命了，怀孕又不是件小事。”
程如墨抽了抽鼻子，“当然我肯定会跟他说，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是……我特别后悔，真的特别后悔，早知道代价这么沉重，我肯定不会尝试。我才跟他说呢，我不图他什么，如今就来这么一出，换做是你，你信吗？伤疤早就好了，我非得还将它掀开再往上撒把盐，我就是自己犯贱……”
“你别这么说，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一没犯法二没违反道德。总之你一定要告诉他，听了他的反应再做决定。顺便尽早抽个时间去做个孕检，先对大致境况有个了解。”
程如墨点了点头。
她坐了会儿，心情平复了些，想起来是林苒给她打的电å话，便问：“你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林苒叹了口气，“你现在自己都焦头烂额了，我也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没事，你说。”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林森跟我说，想把他妈接过来住。你了解我这个人，平日遇见点看不顺ิ眼的，总要损林森两ä句，这是我俩的相处方式，他也知道我没恶意。但是他妈不一定这么เ想啊，谁愿意自家儿子天天被人指着鼻子骂呢。♀再说我也确实不怎么勤快，除了做饭，其他家务事一概不想碰。他是单亲家庭的，父亲去世早，他妈勤俭惯了的，到时候来了肯定看我哪儿都不顺眼。”
“非要住一起吗？你和林森的积蓄拿出来买个ฐ小户型，让她一个人住着也宽敞啊。”
林苒摇头，“他妈本来一直有关节炎，这些年血压也高了，他妹妹在帝都上学，也没个ฐ人在近前照顾。再说真要搬来江城了，让她老人家一个人出去住着，也不合适。林森这人性格好，特别ี迁就我，但是孝顺他妈是他的原则，这点也是我看中他的原因。我并不是不愿意跟老太太一起住啊，就是担心两种生活习惯在一起不好协调。”
“你见过老太太吧，感觉怎么样？”
“去年过年去过他家，那ว是作客，老太太肯定客气。但搬过来就是正经的一家人了，都客气端着，也没法过日子。”她叹了口气，“但我也是真心疼林森，这么เ多年过来也不容易。哎……所以结婚就是麻烦，哪里是看对眼了领个证那么简单，两个家庭的组合磨合才是最困难的部分。”
她看了看时间，“我差ๆ不多也得去上班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今天就先请个假吧，有事随时给我打电å话。现在主要是保持心情愉快，也别太焦虑。即便真的要做流产手术，也没你想得那么เ可怕，”她站起身，看着程如墨，“谁没年轻荒唐过呢，再说这也不是你的主观意愿。”
程如墨点头，“你先去吧，别迟到了，我先洗把脸换件衣服。”
林苒走了以后，程如墨仍旧坐着没动。
她将手机拿过来，翻出6岐然的号码，踌躇良久，还是没能ม拨出去。
起身去洗漱，瞧见镜子里眼睛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