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吧,”吴老爷显然是深知儿子的拗性子,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个唯一的儿子。“应了你便是。”转头又向那文瑾,“文贤侄……”
“男儿志在四方,我从小未曾出过这微水城,难免做了井底之蛙,此次定要行万里路以融会所学。”吴圣学面上甚是严肃,“本来文兄没说要带我去,因我对天文稍有涉猎,想来也是有些用处,这些天也作了些事情,这才决定亲去见上一遭。如此,我便是要求爹爹一求的。”说罢,便要行大礼。
漱玉举起酒杯道,“如此,今日既然我做东,便大家先饮一杯,再行酒令如何?”
一个ฐ蓝衣丫ฑ头带着几个小丫头上前,在每人面前搁一把自斟银制小酒壶,一个珐琅小酒杯,收拾完其它丫头便下去,只留那一个ฐ蓝衣丫ฑ头站在袁漱玉身侧。
姐姐面色苍白似雪,眼底满是黯然,勉强微笑着,看向欢姐姐,叔叔背对着姐姐和欢姐姐相视而笑,目光温柔似水,欢姐姐也在笑,她上前一步拥住叔叔,嘲弄的勾着唇角,姐姐见了,笑容益发惨淡。
那河流一转,流势减缓,岸边隐约可见三个人影,若岫定睛一看,竟是姐姐、叔叔和欢姐姐!
衣着绣品精细的紫红丝绸套衫、带着得意微笑的是二夫人,脸看上去虽然有些细纹,可还是依稀能看得出以前是个美人,若岫那两个美貌非凡的姐姐都是她所出,可惜没能ม生一个男孩,这也是二夫人此生的一大恨事。
左右顺序排过去是二夫人、三夫人和五夫人,然后是小姐们和姨娘。
一个丫ฑ头轻盈盈的走过来对众人道,“晚饭已经备好了。”
众人于是从甲板上回到船舱,来了一个小童利ำ落的掌了灯,之前的茶果酒水已吃过一回,此时也被撤去,没一会儿,那丫头并着那个小童端上了饭菜,晚饭就算是开了席。
众人似乎对丰ถ盛的晚餐并不在意,直追问着,“那石屋女子出的是什么题?”
“这个不急,先敬诸位一杯。”路浩不急不缓的举起酒杯,“眼看着离那烟岛还得有些天呢,这几天慢慢说也不迟。”
“师兄真不厚道,你这可是要让这几个着急得睡不了觉。”张志远哈哈大笑。
路浩一愣,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路师兄还是把话说完吧,我看众人对这显然比饭食更感兴趣。海路辛苦,本来也没什么可下酒的饭菜,不如说些大家都感兴趣的,还好过一点。”文瑾也笑道。
“那我们就一边吃些餐点一边说,也不用提什么เ规矩讲究。”路浩示意小厮为众人斟酒,又顿了顿,终于开口继续说。
“那石屋女子引着我们进了一旁的书房,在主座上落座后又笑道,‘你们倒是猜一猜,我这一关是文斗ç还是武斗呢?’当时问得我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张师弟耐不住性子就说,‘试题还能ม有的挑么,自然是你怎么考,我们就怎么เ接了。’那女子掩嘴而笑,‘便是随我的性子咯?那好,我嘛ใ,论武功是师兄妹最低,论学识也是排不上的,今天既是要拦你们一拦,我便要立下大规矩了。’一席话说得我们不知是喜是忧,只得听她继续说。”
“她缓缓起身,手上攒着一柱香,顺手拿火折子点了,斜ฒ歪歪的插在香座上,待那香味慢慢晕开,屋子里满是香气时才开口,‘我这第一点就是要一个女子来应我的题。’我们师兄妹之中只小师妹杜娟一人是女子,便让她上前应题。那ว女子仔仔细细的将小师妹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然后开口,‘你们这位小师妹,看起来是个练武之人,就是不知道学识如何。’转头又冲我们一笑,‘那我就出文斗的试题咯。’”
“我听了这话,真是快被这臭丫头气死了,这人命关天的大事,竟然被她这么儿戏。”张志远忍不住开口,语气愤愤然,似乎还没有从当时的愤怒中恢复过来。
“那女子说罢,转身回书桌前,挥手写了一个ฐ灯谜,递给杜娟,然后笑道,‘也没出很难的题,我一向嗜武,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也是不在行的,去年中秋节,三师兄给我猜了一个灯谜,直到เ上元节我都没有对出来,平白被那几个ฐ师兄嘲笑了整有半年,那今天就让这位女侠帮帮我一雪前耻。’说罢,遥指着那柱燃了一半的香又道:‘既是个灯谜而已,就不给你们太长时间啦。到这柱香燃尽,若还未猜出,便不送啦。’语毕拍了拍手,招来了个丫头给我们沏上一道茶,便端坐在书桌前写起字来,不再理会我们。”
“那谜题是: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与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禽,又非野兽;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南西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杜娟开口道,“可恨我平日只喜欢练武,不爱读书,不然也不会因为我一人而让大家无功而返。”她这么说着,脸上全是自责,语气中ณ还带了些哽咽。
“这也不能怪你,若是她让我去答,我也是不会这些猫来狗去的谜语的。”张志远拍拍杜娟,“这次我们准备好了,定能找到那医者。”
“杜娟本就是习武世家出身,对文字游戏一向不感兴趣,只能抓着那纸条看了又看,我们也没办法帮她,直到那柱香烧完谜题也没有被破解,最后被那女子请出了石屋。”路浩微微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