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蒋夕云遇刺๐一事也是他一手安排的,他也明白季长澜心里清楚的很,好在季长澜并未拒绝。
他要的只是季长澜成婚。
季长澜就是为了借自己明确态度的!
所以他刚才明明很气了,却还是碰她的手轻声安慰她,明明很烦躁却依然将荔枝丢给她,乔玥联系之前的种种,忽然对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就和在侯府时她问他衣服好不好看一样。
皱巴巴的牛皮纸被她捧在掌心中,里面的青梅并不剔透,甚至还透着一点略微酸涩的豆绿,可在那ว双纤细柔软的手中,就好像是什么美味佳肴一般。
一旁的陈婆子这才回过神来,忙吩咐两个丫鬟去打热水,自己去偏房找了身干净的衣服,再回到房间里时,季长澜已经将不老实的小姑娘安抚好了。
他轻轻将乔玥乱动的手握住,垂眸看了看脏的一塌糊涂ิ的床褥,神色淡淡的对陈婆子吩咐:“去打盆热水帮她清洗。”
不轻不重的语气,却让屋外的乔玥感觉到了一阵透骨而来的寒。
屋内檀香悠然,季长澜轻轻转了下腕上的木珠,浓密的睫毛轻抬,眼中半点儿笑意也无:“进来。”
她朝墙角看去,小根依然乖巧的站在墙沿下,因为身子瘦小的缘故,倒没被雨淋着,正亮着一双眼瞧着她。六七岁的小男孩单纯至极,丝毫没有因为乔玥丢下他的举动而生气。
刚才她几乎是本能的跑了过来,倒没顾得上身后的小根。
陈婆子怎么忽然管起小事来了?
乔玥有些意外。
这是重华院里最向南的院子,也是唯一一处开满花的院子,季长澜从不让外人进,里面的花都是他亲手种的。
裴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少女藕粉色的裙ำ摆在一片翠绿中十分显眼,裴婴心中ณ一惊,没想到乔玥竟然走错了地方。
后来,
——他每时每刻都恨不得活活掐死她。
可她若不是呢?
季长澜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觉得自己对她的感觉不会有错,他也不觉得自己会认错。
可就像谢景说的,倘若不是呢?
自己就这么เ笃定她是吗?
他根本不敢去想,如果她不是乔乔会怎样。
他可以吃陈婆子蜜的梅,可以吃外面买的梅,可她蜜的就是不一样。
他早就容不得半点儿差错了。
这双沾染了无数人鲜血的手脏的连他自己都厌恶,倘若自己对她的感情再不干净的话……
季长澜蓦然闭眼,指尖冰凉一片。
*
靖王府内。
谢景安抚好了老王妃,回到书房里静静听完了钟锐的汇报,低声问:“后面那句话带到了?”
钟็锐道:“带到了。”
谢景“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他很容易就能想到季长澜如今的情况。
很不好。
甚至都不用他再去问。
谢景垂下眼眸,墨瞳漆黑,轻声问一旁的钟锐:“之前让你查的事如何?”
“小的正要说呢,那姑娘是两ä个ฐ月前进的侯府,之前一直在下房做事,五天前才被调到侯爷身边的……”
钟锐说着,抬头看了谢景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又继续道:“关于这姑娘身世,也有回信了,这姑娘不是京城本地人,是半年前被一户姓陈的人家收养的,本身并不姓陈,是后来才改的姓,不过她从未去过岭南……”
从未去过岭南?!
谢景握着茶杯的手骤然收紧,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
钟锐被他眼中ณ的震动吓了一跳,忙道:“王爷?您怎么了?”
“……没什么。”
怎么可能ม呢……
明明那么像,怎么เ会不是她。
窗外暮色渐浓,半紫半红的云连同太阳向西沉沉坠去,谢景漆黑的眼瞳中仿佛又倒映出了那女孩儿站在霞云下对他招手的模样。
“天要黑了,我明天再来找你啊。”
“明天你就一定会来?”
她这次让他等了好久。
女孩儿转过身去,笑声隐没在暮色沉沉的小巷里。
他听见她说:“会的。”
……会的?
可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她。
谢景的面色有些白,一时间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那丫鬟不是她,他应该开心不是吗?
不是她,季长澜和蒋夕云的婚事就能如期进行,一切又回到原点。
他绝不会像季长澜那样等到เ疯癫。
不会的。
谢景将心头翻涌而出的情绪强压下去,过了半晌才缓缓睁开眼,墨色的眼瞳黑如幽潭。
“衍书也查明此事了?”他问。
钟锐道:“查明了,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回到侯府了。”
“好。”谢景淡淡吐出一个字,过于低沉的嗓音在昏暗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沙哑沉重。
这个消息于季长澜而言,才是真正的毁灭,他没能等到那个姑娘,甚至,还认错了人……
陷入地狱的人挣扎着好不容易抓到了一点儿渺小的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