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策……”
眼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裴道珠有些恐慌,她试图去拽他的袖角,指尖却只来得及触碰到เ衣料边缘。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辨不出喜怒。
她眼底掠过奇异的情绪,忽然笑道:“那ว些白袍人抓我的时候,曾说,‘这一次没有抓错人’。想来,在我之前曾有不少姑娘被他们迫害。玄策哥哥为国为民殚精竭虑,阿难十分敬佩,怎会恨你?”
每每见面都要嘘寒问暖,还喜欢督促他读书,恨不能把“贤良淑德”四个字刻๑在脑门儿上,俨然一副世家贤妇的模样,哪有如今的风情万种?
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满都是他。
心疼裴道珠?
萧衡轻嗤。
同样都系着花草纸,纸上笔迹与今夜的也大致相同。
前几日,也曾有人在她的窗台上偷放白山茶。
萧衡捻着佛珠。
有小女郎不服气:“我是没见过裴道珠的舞,但也不至于被陆郎君如此夸赞吧?顾姐姐和崔姐姐跳得这么好,裴道珠还能赛过她们不成?!”
萧衡的眼里藏着算计。
他蹙眉:“玄策,这谣言满天飞的,你就不着急?”
他捻了捻佛珠,按捺住胸ถ腔里翻涌的戾气,道:“母亲,是她自己不想回金梁园。”
他瞥了眼枕星,枕星连忙惊恐地低下头。
回到寝屋,枕星泪如雨下地跪倒在地:“女郎……”
裴道珠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她沉默片刻,从怀里取出那枚白玉扳指,抬头望向萧衡:“你找的是这个?”
她也是名门望族出来的女郎,凭什么要被他如此羞辱?
裴道珠打量她。
裴道珠回到湘妃苑没多久,一名圆脸侍女背着小包袱过来:“奴婢名唤枕星,九爷吩咐奴婢过来伺候您。”
萧家九郎,竟然参加了棋社!
一众女郎花容失色,在心底大呼失策!
这厮又扬起了薄唇,露出他标志性的微笑。
她望向萧玄策。
父亲坐在那里,也不吃菜,只发泄般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
厅堂光影幽暗。
她喊出来,也好叫其他人羡慕一把,叫她们以为ฦ,她裴道珠是有人照顾的,哪怕家族落魄,却也不是她们可以随便欺负的。
萧玄策赐书是事实。
“大公子人中龙凤,幸好没娶裴道珠!同龄女郎里面我最讨厌的就是她了,仗着美色和家世,惯会在人前装模作样……”
有女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称赞道:“燕婉和大公子郎才女貌,瞧着十分登对。”
那ว佛珠一看就很值钱,他可赔不起!
这贱人疯了!
裴道珠趴在水边,又害怕又委屈。
她咬牙切齿:“世上再无你这般可恶的男人!小鸡肚肠,毫无君子风度!”
萧衡轻嗤。
他只是逗她而已๐,叫他扇女人耳光,他做不到。
目光落在她的腰下。
少女腰窝深陷。
往下,丝绸裙ำ裾紧贴着肌肤,勾勒出窈窕饱满的曲线。
萧衡的脑海中,突然掠过神殿里,少女裙衫委地的模样。
许是奔波半夜,许是被壁画刺๐激,他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去捻佛珠,却想起这趟出行没带佛珠。
想着今夜总要见血,他懒得再守那清规戒律,毫不顾ุ忌地拍了下裴道珠的后臀,淡淡道:“还你一巴掌,扯平了。”
裴道珠的瞳孔骤然缩小。
她猛然坐起身,捂着后臀,死死盯着萧衡。
这不要脸的狗男人并不管她,自顾去溪边喝水了。
她气急败坏地站起身,一脚踹向萧衡。
她企图把他踹进水里,好叫他受点教训,谁料这狗男人戒备心极强,瞬间侧开了身。
裴道珠始料é未及!
她身体前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掉进了水里!
她费力地扑腾,骂得厉害:“萧衡你这个棒槌,你怎么敢!”
萧衡悠闲地站起身,好整以暇地欣赏她努力扑腾的模样,嗓音清越温柔:“阿难真惨……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模样,实在好笑。”
“你——”
裴道珠气得彻底说不出话。
萧衡笑了笑,在水边单膝蹲下,扶住她的手臂:“上来。”
裴道珠喘息着,抬起通红的眼睛看他,也是气急了,见他毫不设防,便扬起溪水泼向他的脸。
萧衡抬袖,毫不在意地擦去水珠,深深看她一眼。
已近黎明,山中月色朦胧。
妙龄少女浸在山溪里,乌青长发散落在水面上,唇红齿白冰肌玉骨,是难得的人间绝色,哪怕神情愤怒,也仍旧ງ难掩撩人姿态,像是深山里惑人的花妖。
萧衡在心底念了几句佛经。
却发现,佛救不了受难的世人,也阻止不了暗夜里滋生的欲念。
束缚着心与灵的佛珠,在这一刻像是悄然断线。
他捏住少女的下巴,突然吻向她的唇。
他是正常男人,他受不住她的撩拨,他认栽了……
裴道珠瞳孔放大。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不远处火把亮起,是花神教的人找了过来。
“神女!”
他们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