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凌人翻了个白眼。
她抬眸,笑容依旧温柔:“崔妹妹出身名门,是天之骄女,天底下的好东西都该是你的,又有谁敢与你争?”
长公主的背后是皇族,但阿娘背后却一无所有。
可是,阿娘和长公主又怎能ม相提并论?
有心性单纯的女郎笑道:“燕婉你就爱说笑,她与咱们同龄,哪儿来那么多的小心思呀。”
顾燕婉捏着团扇,轻哼一声:“她与咱们可不一样。我那个妹妹最会算计,肯定要等到最后一刻๑才会出场,好来个艳压群芳。”
她喜欢与他玩耍,得知他看不见,便主ว动将她的袖角递到他的手里:“小哥哥,你牵着我的袖角,就不害怕啦!”
就在他快要崩溃时,有个小女郎来山寺小住。
裴道珠也动了小心思。
往年扮演花神的女郎,都嫁到了很好的高门。
裴道珠踌躇着,又试探道:“看在陆二哥哥的面子上,今夜之事……能否作罢?”
两ä人互相讥讽了一番,觉得既幼稚又很没意思。
触怒了萧衡,她不敢再闹事,只得不甘心地回了居所,打算明天再找萧荣算账。
直到被侍女请出去,她整个人还是懵的。
陆玑坐在萧衡身侧,咳嗽ณ一声,小声怂恿:“玄策,让她吧,让她先行吧!”
裴道珠柔声:“九叔既然要照顾我,不该让我先行吗?”
顾燕婉正喝着茶,见裴道珠进来,脸上掠过冷笑。
到了琼花长亭,其他郎君女郎已๐经落座。
韦朝露忍不住又问:“萧家九郎……是怎样的人物?当真惊才绝艳?当真风神秀彻?当真值得女子托付终身?”
长檐车又行驶了一段距离。
裴道珠站在廊庑下,独自垂泪。
书房正对着花木葱茏的园林。
“裴道珠长得那么美,但凡是个郎君都会动心吧?可惜了咱们,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九爷对裴道珠好生关心!”
他游学四年,竟不知建康城里,有如此虚伪的女郎。
既然姓裴,想来是他那大侄儿的前未婚妻,好像叫裴道珠。
穿戴十分寻常,想来家族也只是不入流的小世家。
容貌举ะ止风度,只堪为下九品。
裴道珠在金梁园溜达了片刻๑,见差不多要到出发的时辰了,才不疾不徐地往马车走。
枕星哆嗦着守在马车边,小脸苍白:“女郎……”
裴道珠不解:“可是白日里撞了鬼,怎么怕成了这个ฐ样子?”
枕星咬牙。
她可不就是撞鬼了?
她不敢说话,暗示般用眼神瞟了瞟马车。
裴道珠好奇地望向马车。
她大着胆子,上前挑开车帘ຈ。
端坐在车厢里的郎君,容色艳绝,指尖挽着一串碧玉佛珠,见她挑开车帘ຈ,便抬起凤眼,玩味地注视她。
是萧衡。
裴道珠挑眉:“你来作甚?”
萧衡看向身侧。
裴道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她吩咐枕星收拾的包袱居然被拆开了,长公主送她的那ว身舞裙大咧咧地暴露在春阳底下,配合着萧衡玩味的眼神,像是在嘲讽她的痴心妄想和城府算计。
萧衡嗓音温润:“今夜的花神,不是崔凌人吗?你带着舞裙ำ是要作甚?莫不是要……取她而代之ใ?”
裴道珠心跳剧烈。
她盯着萧衡的眼睛,赌他不知道她偷偷下药之事,镇定道:“花神节意义แ重大,容不得半点儿差ๆ池。为了防止凌人妹妹发生意外,长公主吩咐由á我随时准备替她上场。我不过是遵循长公主的命令,你在怀疑什么?”
萧衡毫不留情:“怀疑你居心不良,怀疑你机关算尽。”
裴道珠歪头:“居心不良也好,机关算尽也罢,与你有什么关系?你答应过我,这一个月内绝不干涉我的事,直到เ我找到如意郎君为止,你想食言吗?还是说……玄策哥哥依然爱慕我,舍不得叫我另嫁他人?”
萧衡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我爱慕你?怎么想出来的?”
他用嘲讽的目光打量裴道珠浑身上下,像是找不到任何优点般发出一声轻嗤,随即踏出马车潇洒离去。
裴道珠:“……”
萧衡走出几步,又突然回眸:“裴道珠,爱慕虚荣贪恋富贵是你,城府深沉自私薄情是你,你记着,纵然天底下的女子都死绝了,我也绝不会爱慕你。”
裴道珠咬牙。
这人走都走了,还要回头损她几句……
什么人呐!
她扶着马车门框,高声骂道:“你尖酸刻薄、唯我独尊、不择手段、冷清冷性,纵然天底下的郎君都死绝了,我也绝不会爱慕你!”
她骂完还不解气,胸脯起伏得厉害。
枕星哆哆嗦嗦地站在旁边。
也不知怎的,她突然觉着女郎和九爷,莫名般配……
裴道珠气急败坏地在车厢里端坐了,使劲儿摇了片刻折扇,目光突然落在那身洁白的舞裙上。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萧玄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要乘坐的马车里?
她起了疑心,拿起那身舞裙ำ仔细翻看,倒也没发现做过手脚๐的痕迹,只是裙ำ衫上多了些陌生的清幽甜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