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在屋子里穿好衣裳,然后推开房门。
坐了一下,张平下了床。袁飞飞舔了舔嘴,转过头呼呼大睡。
就在袁飞飞蹲着呆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袁飞飞抬头,看见裴芸弯着腰站在自己面前。
到底是因为什么……袁飞飞心里抱怨,老男人的心思猜不透。
她舔了舔牙,心说老爷其实长的还是很俊的。
张平手臂微微张开,全无防备地躺在前面,袁飞飞瞧了一会,忽然觉得心里软软的。
金家之事,你勿要牵扯太多。】
袁飞飞:“听说就在前天晚上。”随即,袁飞飞将早些时候在裴府听到เ的事情同张平讲述了一遍。张平听过静下片刻,而后抬手。
没一会,袁飞飞一个扫堂腿,搭在张平大腿上,脚丫子踩着张平的膝盖,还不时地揉搓一下。
他在床上坐起身,双目微闭,稍做休憩á。
“吼!”袁飞飞瞪大眼睛惊奇道:“你还会用这样的词,真是奇了。”
“比如说,洁身自好。”
狗八笑了一下,道:“张老爷,小的先告退了。”
张平看向狗八,狗八的容貌隐在厚厚的布帽之ใ下。
你饿了没。】
张平动了动,探手碰碰袁飞飞的胳膊,袁飞飞转头,张平比划道。
就算隔着布衫,就算隔着夜色,袁飞飞依旧能感受到张平后背上的凹凸起伏。如同在一片宽阔的土地上,蜿蜒着小小的山丘和沟壑。
袁飞飞在黑暗中,缓缓抬起手,她不敢碰张平,就顺着他的背脊由上到下勾勒了一遍。
“没有不给你的时候?”
凌花紧着往脸上扑胭脂,“啊。”
张平看向她,袁飞飞总觉得,今日那双平淡无奇的眼睛,好似同往常有些不同。
“老爷?”
袁飞飞挖了挖耳朵,“行,留这吧。”
屈林苑:“当朝大儒所作《华夫注经》,收藏十代名家经典文章百余篇,是所有圣人学子必读书目。”
“嘁!”袁飞飞还以为是什么事,“当然不报官,这种事就要以牙还牙,谁找官家!”
裴芸低声道:“我没有报官。”
袁飞飞目瞪口呆地看着来人。
她不到三十的年纪,眉如远山线,面若白玉盘,头盘高鬟,插戴双蝶金珠步摇,配有青黛流苏簪,嘴角带笑,步步含香。
袁飞飞斜眼看他,“你让我哄了?”
屈林苑看着袁飞飞,细究片刻,笑了,道:“我倒是第一次听见把人当猫狗哄,你且说说,要怎么哄。”
袁飞飞一胳膊给他扒到一边,“烦啊。”
狗八瞪着眼睛,道:“你不怕给人抓了?”
病癞子和胡头坐在地窖最里面,他们好似一直在等着张平回来。
他这一叫唤,地窖里的人都醒了个七七八八。
“呿……”袁飞飞冷嗤一声,道:“他们的确没想杀人,有个人还说什么主子不让弄出人命。”
“不是不是。”屈林苑连忙道,“只是觉得这些人并非真的想下杀手,不然三个大汉,面对你们两个小娃娃ใ,怎样都得手了。”
屈林苑:“……”
袁飞飞:“……”
袁飞飞瞪了他一眼,“被我抓了正着你还敢不承认?!”
“我没有……”
他的臂膀轮得滚圆,扯得背脊上凹凸的肉块也跟着一下一下地动着。
张平背对着她,站在铁炉前,轮着大锤,一下一下地捶砸热铁。
张平看了看袁飞飞,袁飞飞对他道:“老爷,我认识他!他帮我埋了驴棍!”
那男子在门开的时候,瞧见袁飞飞,也是微微一愣,而后听见袁飞飞的话,轻笑道:“唷,是我。”
小乞丐怒道:“你干什么!”
在剩下几个乞丐的注视下,小乞丐被袁飞飞拉扯到一旁的角落里,袁飞飞探头看了一眼,现那几个乞丐看不着了,这才把手松开。
洪英看得一身虚汗,他干笑两声,道:“对对,小丫ฑ头身世可怜,留แ她就算是积德了。”他怕张平再多问,连忙岔开道,“对了,她干活可还利索,她年岁小,可能许多事还干不明白,你多留แ心提点一下。我瞧她机灵,应该学的很快。”
她身世可怜,你救下她也是好心。】
“小孩子家家不老实,还撒谎。”他又打了个嗝,招呼着后面几个人,“走了走了。”
“嘁!”洪英不屑一笑,直起身子。
袁飞飞忽然愣住了。
“嫁人?”袁飞飞眼珠子一转,仿佛是仔细品味了这个ฐ词一番๘,然后道:“你怎么想到这里了。”
凌花道:“飞飞,你心中有人么เ。”
袁飞飞隐约觉得,她似乎是明白了凌花的意思。她想了想,道:“有自然是有。”
凌花:“哪一种有。”
袁飞飞没有说话。
凌花继续道:“你心里,可有那个想相伴一生之人。”凌花的语气淡淡的,却又带着一丝甜意。“想陪着他,伴着他,也帮着他。看他欢喜呢,你便也欢喜。看他难过呢,你便也难过。总之,就是想同他好一辈子。”
袁飞飞听完,道:“你想到谁了。”
凌花脸一黑,道:“就你多事!”
袁飞飞哈哈一笑,道:“我心里没有要陪他一辈子的人。”
凌花眨眨眼,“真的?”
“不是我陪他。”袁飞飞走到门口,最后道了一句,“我心里的那个,是要陪我一辈子的。”
门关好,屋里安静了下来。
凌花看着那扇门很久很久,而后转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