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号晚上,莫白吃完饭就开车出去了。几个小时以后,警察打电话到莫白家里,说她的车在京石高公路上和一辆大卡车撞上了。人已经撞得没了人形。
政博听出我的声音,着急地说:“我正要找你呢!莫白昨天晚上出事儿了……”
阿娅幸福地点点头。我猜她们说的那个“他”就是阿荣。
苗淼拿过去看着,问阿娅ๅ:“你现在还跟他在一块儿呢?”
“以前恨,现在不恨了。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吧。”我说,“你呢?你的父母在哪儿?”
她轻声笑了:“那ว你恨他们么เ?”
梦里,一切都是冷的,是白色的。
对现实的无奈真是剂良药,就这么让我困倦着,慢慢睡着了。
“骗你干嘛啊!”我红着脸说,“我表哥当初认他干爹的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内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给我和我三姨吓坏了,他自己还笑呢,傻……”想起表哥内天回家的狼狈样儿,我说不下去了。内时候他都是为了护着到处惹事儿的我,想找个靠山,才被整成内样儿。
“哈哈哈,你《蛊惑仔》看多了吧?”卢东大笑着,笑得让我有点儿生气。
正当我们这帮艺术工作者们在心里作自我斗争的时候,“真贱”勇敢地站出来了。他大义凛然地放下筷子,对莫白狂喷着口水说:“怎么是地痞流氓了?我们拍电å影也是要付出劳动的啊!”
我瞄着不动声色的程坤,孙子肯定正跟心里徘徊呢:精神领袖还是地痞流氓?精神领袖还是地痞流氓?精神领袖还是地痞流氓?如此若干次。
阿荣和阿娅都笑了笑,没说话。
我说:“嗬,他现在也是日理万机了啊!”
是阿娅接的电话,态度一如既往地温柔。我问她阿荣方便接电å话么。她说他在排练厅给大伙儿讲剧本呢,我要有急事儿的话她帮我叫去。
我笑着冲她们打了招呼,拨通阿荣的电话。我这才现,我已经有一个ฐ多月没和他联系了。
吃饭的时候,我和程坤像朋友一样聊天。
唉,这日子。
政博用鼻孔看着我,说:“我算明白我胳膊没好内会儿你干吗玩命送我这个吃了,其实是想顺道搭车,便宜了你自己吧?”
我点点头,赶紧拿过一盘我最爱吃的山竹,往嘴里塞。
找了块大石头坐定,我和莫白都没抽烟,对着潭对岸的灯火呆,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在北京住了快二十年了,我一直不知道积水潭这地方真的有个ฐ潭,直到莫白实打实地带我到了这个灯火阑珊处,我才现自己有多后悔:怎么没早点儿现这地方แ?
“好啊。谢谢您。”真伊笑得很真诚。
余叔叔捧着杯凉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坐到我们对面的藤椅上。他指着对岸的一家餐厅对真伊说:“我儿子和他几个朋友跟内边儿吃饭呢,呆会儿我带你见见他们去,保准你心情好。”
她扑哧一下笑了:“哟?开始耍混蛋啦?”
“行行,你怎么เ说都行!”我有点儿急了,“咱不说以前的事儿了行么?就说现在,我想看看,你让不让吧!”
“跟里边儿呢。”她说,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儿,“说是十分钟็左右就搞定了,让我别担心。可我能不担心吗?就她内小身子骨,我都怕她虚脱了!还不如让我替她去呢!”
“找着了么?”我问。
我们没吃晚饭,一直坐吧台边上喝酒,吃花生。政博说耗子这一走让他想起以前的好多事儿。我说我也一样。
政博一听就笑了:“那倒是啊。”
“大概记得。”
他使劲儿搓着手,说:“虽然我现在身边儿不缺女人,但我还是觉得内会儿和范晓雪的感情最真,最宝贵。你还记得内年冬天么?咱一大帮人跟路边儿吃了一晚上烤串,后来范晓雪说冷,我就先送她回家了。”
终于,他们不谈工作了,气氛才融洽了些。
我突然想起了莫白站在公寓窗前看夕阳的情景。
“我怎么了?我挺好!”
我一听她口气不对,就问:“怎么เ了你?”
我把安全带系上,瞥她一眼:“这话说的,怎么说我也在美国开了几年的车呢!”
她坐到副驾驶座上,冲我一扬眉毛:“行吗你?”
过了几秒钟,她阴沉沉地看着耗子,问:“对了,昨儿你说内大腕谁啊?”
莫白没说话,继续看手机。
“放学我等你吧?”我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