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比乌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种话估计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说实在的，在后世从大街上随便抓个少年都能ม整出几句无病呻吟的小情调，我这点功夫实在差得很。“您的话对又不对。”他意有所指的瞥着我，“我始终相信，意大利会成为朋友的天堂和敌人的地狱，只要分得清敌我。”
“一半地狱，一半天堂。”我模仿起小清新忧伤的调调，仿佛饱览世事沧桑的叹口气，“也是有些人的地狱，有些人的天堂。”
“是罗马人。”那ว些闲不住的希腊混蛋，我心里咒骂着。“是罗马人在半南部ຖ的驻军，他们想趁乱ກ摘桃子。”
“一面很特别ี的鹰旗，铺天盖地都是这种颜色猩红的旗帜。”罗洛比划着雄鹰标志的大小形容道。
“……关于教皇霓下的事……”我装作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支支吾吾着。“也许只有您能相信我，霓下的马车跑得太快了，那一路又是碎石遍地的下坡，我看到赶车人把鞭子都抽折了……当时的情景惨不忍睹，但绝不是我希望生的。我一直在为霓下的安危祈祷，可是……”
“一切都是上帝ຓ的安排，公爵大人。”米凯兰杰洛是个聪明人，要么也不可能ม受到教皇的赏识与信任，他绝口不提其他人义愤填膺的谴责和诅咒。安安静静的浅酌着醇黄色的酒液，等我接下来的问话。
西尔维斯特只浅浅的嘬了口水，这玩意同他平日饮酌的葡萄酒相比简直难以下咽。是什么让出身贫贱的农民孩子变成高高在上的君王，那仅仅是命运吗？我毫不在意的把水囊塞到嘴里，仰脖狠狠地灌着，追了这么久ื嗓子确实有些干涩难耐。
我站起来走到一旁低头啃草的战马边取下鞍鞯挂着的水囊，这里面的水是两天前出时灌得，捂在皮囊里稍微有些馊。“我看您渴了，要不要来一点润润喉咙？”我拧开皮套把水囊递到奥里亚克的热贝尔面前，“关于命运，我知道的不多。这是每个人自打出生便被上帝ຓ设计好的轨迹，谁都难以改变，如果上帝对命运真有暗示的话，那也仅限于对您虔诚的眷顾。”
“公爵大人，可算找到您了，我们都要急疯了！”为的骑士看上去很眼熟，也许在奈梅亨的某次宴会上见过，但他并不属于我的直属骑士，应该是弗里斯兰被吞并后转封的当地骑士。
“就在前面了……等等。大人，有我们的人过来。”侍从收着缰绳让战马停下，几名骑士随即旋๙风般围到เ我身边。
说时迟那时快，我骨碌碌来个利索的鲤鱼打挺，上身刚要绷直的刹那眼前悚然一黑，一大片说不清道不明的暗影嗖的划ฐ过，好像低空飞行的战机，转瞬便传来敌人惊恐非常的惨叫，高低分贝交相辉映，待我定睛注目，骑着黑马的勇士已经甩掉长剑上沾着的血珠往这边赶来。
“跑还是不跑，关键往哪里跑？”我心里翻江倒海的纠结着。缓缓恢复正常的两只小眼睛滴溜溜转着，扭作一团的敌兵就这么华丽丽的把我丢在旁้边打得不亦乐乎，似乎他们费好大劲按倒的“战利ำ品”根本不存在一样，有人出杀猪般的哀嚎，看来双方แ都动真格了，我咬咬牙下定决心，“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上帝保佑德意志！上帝ຓ保佑奈梅亨！勇士们，前进！”长矛的尖端微微冲下，这样能ม借助惯性以千钧之力将任何试图拦截的防御捅个对穿。循着我的命令骑士们纷纷放平长矛，交织成箅子般的枪阵。
“上帝赐予我勇气和力量吧，最好再来点好运！”我喋喋不休的祈祷，闭上眼睛想学着放空自己，可惜不住颤抖的眼皮出卖了强装镇定的内心，每次身先士卒的冲锋不亚于去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生存或者死亡全在冥冥的一念之间，用贵族圈子流行的话来说，这叫从死神的羽翼擦肩而过！
“权力……”他喃喃念叨着这个简单又绕口的单词，仿佛在回味那迷人的味道，“你总是有办法的，朋友。”
我知道自己้说中他的心事，于是决定趁热打铁“我们再次合作吧，你比我更清楚两个ฐ人的联手能给彼此带来什么เ，成功的诱惑比罗贝尔陛下许你的要多得多，这是块最肥的骨头，你和我、我们所有人全都是猎犬，贪恋美味的疯狗，世间真正的主人只有一个ฐ，那就是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摆出“竖子不足与谋”的表情，好在莫伦特斯继续沉迷于欣赏教堂我觉得更像在盘算教堂圆顶鎏金的价值，没有注意到我的鄙视。他的说法代表了这时代百分之九十九贵族阶层“读书无用，有剑有钱才是草头王”的思想，梵蒂冈自然也乐得那ว些有权有势傻瓜固步自封，因为这样掌握文化的教廷就可以故弄玄虚，维持信仰的牢固和地位的然，颇类似于科举ะ前的古中国，生产力越落后，阶级分层越固化的社ุ会就越是迷信出身和武力，方便统治者愚民。
“读一万本书，走一万里路？”莫伦特斯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揉着肚子呵呵乐่着，“走那ว么远不会掉进海怪把守的深渊里吗？他难道没说过要带着最锋利的宝剑和最彪悍的战马上路吗？书读多了有什么用，只有国王的税务官才天天埋于废纸堆里算计蝇头小利ำ，学城的学士最后也得找个有钱的领ๆ主效力，要是等到读完一万本书和走完一万里路，他半截身子都得入土了。”
“恐怕我全说了，您会后悔撬开这张嘴的。”阿杜因气若游丝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想耍什么花样，又似乎确实不知该何从开口，“您不用着急忙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