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是我唐突了!本该写个帖子托人送来,但母亲说我亲自来邀请显得更有诚意些……”
她还没来得及说原因,魏仲元便飞快摆动双手,动作既像是要掩饰自己的尴尬,又像是暗地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但对我来说,我心中最优先考虑的,如今是珩哥哥的想法和珩哥哥想要的东西。”盛卿卿边分神想着这些,边接着说,“所以外祖母也不必担心,只要珩哥哥哪日开口让我走,我便会二话不说离开汴京的。”
盛卿卿猜想若不是孟珩当时的病症看起来只有她能克制,孟老夫人也不会允许她去帮助孟珩的。
只是将盛卿卿骗出孟府这么简单的要求,她都做不到。
她恨恨地捏着自己的拳头,又疯狂地用指甲â去掐自己被衣袖掩盖住的小臂,把自己折腾得鲜血淋漓、满是伤口之ใ后才停了下来。
原本还想着怎么隐瞒此事,却突然被盛卿卿戳破了窗户纸,孙晋瞠目结舌,“您已经知道了?!”
盛卿卿眨了眨眼,见孙晋绞尽脑汁地想着能ม拐弯抹角的措辞,笑,“是从他某日梦中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开始变化的吗?”
他说得相当诚恳,眼神叫人无法质疑这话的本意。
魏梁嗯了一声,他最后临转身要走之前,突地又郑重地道,“我接下来这话没有要让你误解的意思——但江陵浩劫之ใ中,你能安然无恙地幸存下来,我觉得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盛卿卿摸了摸闻茵的脑袋,点头赞同,“许是多事之ใ秋,你在家练练琴便好。”
闻茵吃饱喝足,态度便平和了许多,将先前的事情一笔带过,道,“不过盛姐姐这些日子不出门也好,师父也跟我说尽量不要往外跑来着。”
孟珩自然不是睁眼瞎中ณ的一员,他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给盛卿卿说了一遍。
可谁料这大树说倒就倒,竟没给人一点提前预ไ知的机会。
胡贵妃深吸了口气,道,“魏梁应当也知道,将这第四个人引出来,我们才能牵制住第三人,一举翻转局面。”
但皇帝眼下已几乎ๆ等同于摒弃了她和胡家,那她便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
她顿了顿,想到自己้那日对九皇孙坦白时态度相当强硬,那ว时虽不觉得不妥,但到了孟珩面前又有些忐忑。
盛卿卿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薛义是九皇孙的名字,她点了点头,不容易地说服自己将心思放到正事上来,“说了些话便走了。”
撞见孟珩的孟四爷一个激灵,尴尬地笑着打了声招呼。
孟六姑娘卧病在床时,孟珩也回了孟府一趟。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玩味地问。
如果说先前是个满怀爱慕之情的少年,现在便是个ฐ对什么事都当作戏耍的无心人了。
“二月我可以带你回江陵。”
盛卿卿又将飘忽的视线收回来看他,显然没听明白这句的深意,“嗯?”
——谁能知道冬日里仍有这么多花能开着?
若不是知道自己这会儿就在孟珩府里,盛卿卿还当自己是不小心错回了孟府。
盛卿卿立在屋中回头看向一脸慎重的闻夫人,“宫中何事让夫人这般急着知会我?”
她挥退下人把门带上后,才扶着门转头道,“我昨日去了宫里。”
——更何况,王敦瞒着盛卿卿的是,她的到来同时带来了一名强劲的帮手。
盛卿卿对此颇็有些歉意,但王敦倒是不以为然:在将实情告诉盛卿卿之前,他也是自己一人走在这条危机四伏路上的。
等这份根基本就不稳固的荣华富贵突然晃动之时,整个ฐ胡家几乎都陷入了慌乱ກ之中。
即便被其他人嘲笑是靠着卖女儿吹枕头风走到就?的地位,胡家也从来没动摇过,甚至还觉得那些讥讽之声都是嫉妒所化。
盛卿卿果然抬起脸来,一点儿不怕生地朝皇后笑出了甜甜的小酒窝。
皇后闻言轻笑,“那你倒是抬起头来笑一笑看。”
孟大夫人回过神来,调侃道,“你和娉้婷并列坐在这儿,满殿的少年人都往这儿瞧,这有什么เ稀奇的?”
“大舅母?”盛卿卿在旁轻声唤道,“那边那位是……?她瞧了我好多眼,是母亲的故人吗?”
她当然不是不在意的。
“而是为什么我会被宣去参加宫宴?”盛卿卿自己接了下去。
但这个活生生的盛卿卿对孟珩来说,像是个ฐ新的谜题。
梦中ณ的盛卿卿不是眼前的盛卿卿,这点孟珩早ຉ已经领悟了。
盛卿卿颔首,“替家人守丧。”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看我也没能帮得上你什么เ。”武定侯夫人耸肩,顿了顿后她又问道,“我听说你一个人在江陵城里住了好几年?”
盛卿卿无奈地低头揉了揉额角,“真要是那样,可不就变成他们两个人听我说话了?哄着一个就罢了,哄两个就有些……”
“她也是打仗的人,或许跟大将军脾气一样?”
盛卿卿点头,“是四舅母的亲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