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打量着，姑娘还在小声嗔怪，听起来却更像是撒娇，说话时眉目生动又明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与她相比，她身侧的男子虽然也堪称天人之ใ姿，但待人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被这么关心着，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姑娘在一旁补充，“一间房。”她挽过男子的手，皱眉道：“你手这么凉，还说不冷。”言毕就把他的手揣自己้怀里焐着了。
她捂住脑袋，哀怨地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白琚，开口道：
车身突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素荛的额头撞到车壁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她将不堪入目的画面从脑海中驱逐出去，眼巴巴地望着白琚手中的那口锅，“什么时候能煮好？”
他说得对，尤其是水系法术，他拿它做过很奇怪的事情，素荛的脑แ海中还残存着不好的回忆。
素า荛目光灼灼地紧盯着白琚，“负责？怎么负责？”她凑上前，和他鼻尖对着鼻尖，“娶我吗？”
妙哉。
“……白琚神君？”
就在这时，她听见白琚闷哼了一声，当下觉得头皮发麻，险些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三日后，白琚要与紫瑟结亲的消息自九重天传出，当天就落进了素荛的耳朵里。
“师兄，虞陌靠得住吗？”
它喋喋不休地继续说：
“你以为你是在帮她？你会害死她。”
“……我不舒服。”
白琚听见她在他耳边颤声说：
她说得有几分道理，白琚也没办法违心地说自己喜欢紫瑟，他沉默了一会儿，说：
素荛听了这么一长串，喉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梗塞住了，又被她强行咽下去，故作轻松地主动帮他作了总结：“你的意思是，我养尊处优又不讲道理，你不喜欢我这样的，觉得和我在一起是不会高兴的。”她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可紫瑟温柔贤淑又知书达理，你不也不喜欢？”
只是那时候，白琚不似如今这般喜好清净，他还能ม隔三岔五来这里做客，与白琚谈谈近况，也交流一番修习法术时的心得。还有个ฐ叫汝姬的小仙，会悄声将这扇窗推开，在窗边的桌子上放上一盘自己新做的糕点，然后唤一声“白琚”，笑得明媚好看。
茶水注入杯中，清润的香气在空气中晕散开来。司命星君侧过头，看了看窗外，见到了在月光下婆娑的竹影，一如以往许多个静谧的夜晚。
然而白琚的目光只是在素荛与紫瑟身上淡淡地一扫而过，便开口道：
这还真是素荛在九重天上见到的最有仙气的神君，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沉静的禅意，她这么看着他，脑海中ณ就会浮现出空山新า雨、晨钟暮鼓，诸如此类远离尘世的事物。
虞陌眼中的笑意一瞬消失无踪，就像是一团炽热的狐火，转眼间变作了凌冽的冷焰。
“你表妹在九重天当神仙，你却在凡间找人采阴补阳？”
“因为我从小就喜欢他，在我还是一朵茶花，还没有化形的时候，我就喜欢他。”
素荛坐起身，敛起唇边的笑，直视沉珏的眼睛，郑重地说：
“……不要再这样叫我了，求你。”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他用同样的声音说过许多话，此时都像浮光掠影一样在素荛的脑海ร里稍纵即逝——
“阿荛，不许偷懒。”
“阿荛，把药喝完。”
“阿荛，我的徒儿永远不该受人欺负。”
“阿荛，站到师父身边来。”
最后是初次见面时，他看向她，叫的那一声“汝姬”。
素荛的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她眼中的师父，仍是九重天上的战神，哪怕是到了琅边山，傲气与风骨都半分不少，永远不会向谁服软或屈膝，怎么可能会那ว样恳求别人？
那会比取他性命更让他难受。
她捏紧了拳头，冲上前去，想要拽过床上的女子狠狠地打一顿，却在伸手触碰的一瞬间，眼前的一切化作了一片虚无。
所有的怨气都没有了出口，她只能一拳一拳捶打着自己的左胸ถ。
“汝姬ภ，你有没有良心？”
“你出来，出来说句话！”
“你不喜欢我哥哥，不喜欢我师父，招惹他们做什么？”
四下只有一片近乎诡异的寂静，她声嘶力竭的质问碰了壁，又折回来，始终没有人回答。
脚๐下的地面突然开始剧烈地晃动，场景被撕裂成边缘模糊的碎片，再度拼合起来，又是不一样的景象。
一道强烈的白光过后，素荛发觉自己身处幽暗的地下，面前是一片冰封的寒潭。
有人坐在潭边的石头上，闻声向她转过脸来，是一张稚气未脱的少年面庞。
他翘着腿，声音清澈，与她不过几步的距离，却像在遥远的空谷里传来：
“血阵之ใ中，往往能看见灵魂深处，最难以忘却的过去，凡人将那称作心结。”
“姐姐，方才你都看见了些什么呀？”
素荛发觉自己发不出声音，也走不动路，身体好似和那潭水一样，也被冰封住了。
少年向她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同她差不多高，是一个平视的角度。
素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身上的气息对她来说是全然陌生的，既不是人，也不是妖，更不是神，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