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肯开门见人,毓秀也不着急,只淡淡地道,“我也没什么事,只不过,前几日我去看了你爹娘,他们托我送了样东西给你,你瞧过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素秀正在屋里收拾,听见毓秀在叫她,心跳地嗵嗵的,当下抱着头蹲在角落里,缩着脖儿闭上了眼,假装没听见。
“过段时间……”他亲了亲她的唇,哄道,“你只要听话,把朕伺候好了,朕一定会带你去……”
“朕很好啊。”他看似心大好,搁下汤盅,一把将她拉入他的怀抱,她如释重负,精神松懈了下来,靠在他怀里,便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宫?你说了要带我去看青棠树的……”
若儿被嘴里的点心噎了一下,放下筷子,“嗯”了一声,随即舔舔唇解释道,“我也是为了她好……”
待殿里空出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他才皱着一张俊脸半眯着眼睛问她,“是你让小潘子往膳食里加的猪肉?”
守陵的老者挑灯走来,见了尉迟夙,忙振衣叩拜,“老奴参见皇上。”
眼前松柏苍郁,木叶摇摇,石径尽头,竟仿佛是一座高规格的陵墓,空气里隐隐飘散着香烛纸钱的味道。
她抚平身上的鸡皮疙瘩,挪了挪屁股,打算离他远点,不料他又跟着靠近了些,将她的手笼于掌中,仍是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吹气,极为磨|人地轻咬她的耳尖,却道,“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朕留你下来,便是要你做朕的宠|妃……”
她的脸便腾地红得要滴血,两条黛眉快皱到一块了,圆溜溜的大眼狠狠地瞪住他,咬牙切齿地,却是一副敢怒不敢的模样。
正在气头上的尉迟夙,就像是被拔了须ี的老虎,谁惹上去谁倒霉,宫人都战战兢兢躲得远远的!
“一群酒囊饭袋!”他随手脱去外袍,掷给身后的赵福,正好小潘子端茶上来,他拿过茶盏便往桌上重重一顿ู,那细瓷茶托“喀”一声裂成了碎片,茶水溅了他一手一袖。
“我?”若儿听了个糊涂,被他这一吓,惊恐地睁大眼望着他,“我……我做什么เ了?”她心中害怕,自己又惹了他吗?
“汝嫣若!”尉迟夙的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你干的好事!”
昭宁公主ว听着,倒抽了一口冷气,一个卑|贱的亡国奴,靠着狐|媚|惑主之ใ术,竟能一跃登天,成为四妃之一的淑妃?将来若再晋位,那可就离皇后不远了!这也太骇人了吧?
尉迟夙面对她的温攻势,声音也缓和了下来,“朕想过了,不想太委屈了她,就先封她为ฦ淑妃,待有了皇嗣后再晋位。”
昭宁公主ว没想到连赵福也护着若儿,但她实在是看若儿不顺眼,如今总算逮着了机会,她哪里肯放过!于是谁也不理,仍叫人将若儿押走,并吩咐底下奴才,只管往狠了用刑é,打死了算完!
眼见这两ä人已是剑拔弩张,赵福吓得汗如雨坠,忙弯腰躬身,恭恭敬敬地向昭宁公主道,“殿下息怒,按说惩处个把宫女也没什么,但这样无凭无据作起来,殿下难免落个不恤人命的名声,殿下何等尊贵,不值当为了个ฐ宫女坏了名声。望殿下三思。”
“撒谎!”他挑眉,捏住她的下颌,拽过她的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笑容满是嘲讽,“他若对你珍之如贝,又怎会将你送还给朕?汝嫣若,你倒很会维护他,可惜他并不领,你心心念念要回到他身边,他却不懂得怜香惜玉,反将你弃若敝履,这滋味,不好受吧?”
她紧抿了唇,极力抑制ๆ心中的委屈和悲愤,咬紧ู牙关死撑,有点豁出去的意思,“他对我珍之如贝,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萧煜ภ一向孝顺ิ,忙扶着赵皇后坐下,又亲自奉了热茶过来,赵皇后轻轻扣着茶盏,待它稍凉,才抿了一口,缓了半晌,方问道,“事办得怎么样了?”
服了丹ล石,萧铎脉ำ象回稳,微微呻|吟着,总算是睡了过去,赵皇后放下纱帐,一脸憔悴,仿佛已๐疲惫到了极处,起身至屏风外,让太医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萧煜和于廷恩。
她心中一喜,赶紧下了马车,只见外头火光冲天,营区四下腾起浓烟,周围全是慌乱人影,一团大乱,赵福奔了过来,朝她疾呼,“快叫起皇上,快……”
若儿立即将他推到一边,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又踢了他两脚,确定他昏迷之后,才迅速穿好了衣裳,一想起那许多不堪的夜晚,自己在他面前哭泣求饶,卑微如地上被人践踏的尘土,她心里便又气又恨,扬声便甩了他两个耳光,打了两下还不过瘾,她索性一手撑在他胸前,还想再给他几巴掌,却在这时,帘ຈ外忽然传来了焦急的惊叫声,似有人来往奔跑,大叫着,“有火,营帐起火了……”
是赵福的声音,若儿一惊,立即将瓷片扔到床底下,再钻回了被窝里,而尉迟夙依旧是无声无息,反而侧了一个身,转头向里继续睡。
她死死咬着唇,盯着他突起的喉结,紧张得呼吸都变得急促了,手心里全是冷汗,正要下手时,殿外却传来了一道低沉而恭敬的声音,“皇上,毓秀奉昭宁公主旨,送了些赏赐给汝嫣姑娘。”
“对了,你听说了吗?南朝皇室兵败逃往金州,投奔了南朝封邑é最广,财力最厚的异性藩王唐律,南朝赵皇后为拉拢唐律,图谋东山再起,已๐让她儿子萧煜ภ娶了唐律的女儿为妃。”
“宁死不屈又如何?南朝还不是亡了,如今连建安城都被霍帅攻破了,南朝皇室都自身难保了!”
她一惊,便又想缩回被子里,尉迟夙却一把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