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考场的一角,观看着,却不自觉地瑟瑟发抖和心乱如麻。
这样的状态,难道能够顺利吗?
夏伊达的部族信奉鹰神,所以对雄鹰姿态的摹仿是最多的。除了这些,还有飞鸟,奔马,甚至是被风吹动的深草,蜿蜒流淌的大河。有些东西,甚至是没有形状的,比如风,但是一样可以通过动作描摹它们的灵魂。
她们民族的舞蹈,以及学过的巫祭舞蹈,其实从根本上来说是一种摹仿的艺术。草原的人们信奉着自然万物皆有神灵在,所以他们在灵魂上也追求与自然的契合。表现在舞蹈上,就会用肢体的语言,去摹仿和描绘自然万物的一切。
没想到,很快就有一个人下了楼ä,居然是夏伊达最想不到的一个——蜜妮·玛哈。
这种琐碎的事情并不想说出来让范塔西亚烦心,所以夏伊达只是在心中暗暗地想着,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人下来的吧。
不过精神力过于专注带来的后果就是,人有可能完全忘记自己的肉体产生的自然反应。
刚刚的两分半,确实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她很努力,很集中ณ,这已๐经是她可以拿出的最好的水平了。
当然,在舞台上,一切都还是以实力见真章的。
而且这位少女的容貌讨喜,像个ฐ漂亮的洋娃娃,性格又温柔里带点羞涩,对谁都和善,媒体对她一致好评,还从来没出过什么负面的消息。
提前半个小时,底下就已经坐满了。这是一场用作考试的实验性演出,除了评委席和贵宾席预ไ留,全都是对外开放的,所以人们都会尽可能早的来占个位子。如果来得晚了,坐席已满,可能观赏剧ຕ目的希望就要泡汤了。
台下人头攒动,午休过的人们,已๐经开始复场了。
话说得也很简洁。
“绷带带好,走。”
夏伊达明白,所有这一切,都来源于日久年深的与舞台之间产生的羁绊,来源于学识、见闻,以及比常人挥洒得更多的汗水。
不仅是科斯嘉和范塔西亚,在前排就坐的所有评审老师,都是一样的。真是太了不起了!
可是,格雷·范塔西亚在她的身边停下脚步,关于这样的事情,却是什么也没说。
有一种直觉,范塔西亚——他或许真的已经发现了,毕竟他是一个如此敏锐的人。
学员们再一次被这位不声不响的年轻导师的能量折服了。一组、二组的导师资历极深,借来的资源也都是很好的,但没有范塔西亚拿出手的东西这么夸张。
所以,这个面子,显然是卖给格雷·范塔西亚本人的。
格雷·范塔西亚用目光扫了扫她,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伸出手去拉她。
糟糕,或许是……脸红了吧!
所以练功房里此刻空空如也,大镜子前面只剩了一个人,就是夏伊达。
明天就是正式演出的日子了,无论练习得如何,今天再努力也没有太大意义。所以,今天全体学员基本都选择了休息,保存体力,顺便在舞台妆扮方面下下功夫。
丽娜不由得对范塔西亚更加憎恨了起来。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何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呢?为什么还要特意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看热闹呢?
无论什么样的语言,都没有影像制品那ว么具有说服力。
很显然,她这么做并不是出自不信任,或是其他的什么เ,而是在为他着想。
格雷·范塔西亚目送杰伊背着夏伊达离开,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里。想到那女孩紧咬牙关仍拼命推开自己้的模样,格雷心里不由得泛起一股淡淡的沮丧。
总之,不能让这个小姑娘输,她输了的话,简直就算是自己这份暑期工ื作的失败,根本就对不起学校的信任。
这样的偏心已经超出了助理们约定俗成的规矩,但杰伊显然丝毫不以为意。他甚至决定不在乎其他学员的看法,投诉就投诉去好了,大不了不干了,哪怕最后背一个处分也无所谓。
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使用自己的眼睛和头脑แ,去看,去想了。看了一会儿,便惊讶地发现,自己怎么做都做不好的动作,他们怎么可以完成得如此轻松呢?
在北都学园的考试中经过两ä轮的淘汰,剩下的已๐经几乎都是天赋努力兼具的好苗子,看他们练习跳舞,本身就是一种享受。夏伊达发现,此前只是一味地闷头苦练,从来都没有像这样安静下来,关注一下周围的人。
早就开始关注她了,就从范塔西亚拿出了给她设计的舞段开始。
今天,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杰伊对眼前这个正在咬着牙倒立着的叫夏伊达的女孩好感度骤然提升。
丽娜·贾德听得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我要打败你,在下一轮的考试中!如果我打败了你,你要向范塔西亚老师道歉!”
到校长那ว里去了的话,反倒好。正好,去对校长解释清楚,解释清楚关于范塔西亚的一切!
因为事情本来就不是那样的!
只要是与舞蹈有关,无论是什么เ事,他都会呕心沥血地用上全部的力量。
能ม形容这些的一个词,大概就是“纯净”了。在范塔西亚的心中ณ,空间无限的广大,但是只装入了一件东西,那ว就是舞蹈。
哪怕回答是为了名与利呢,那至少是舞蹈本身所带来的副产品。可自己的回答又是什么เ呢?
想明白了这一点,每当夏伊达再次回顾自己当时的答案,都会感觉有一些汗颜。
那一头纯金的微蜷的头发,碧蓝的双瞳,俊美的容颜,完美的线条——在他的眉眼间,还残留着幼时的科斯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