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竭尽全力，把自己้不合时宜张得老大的嘴巴合上，然后在保持唇部高冷微笑不动的同时，用口腔含混发音，别扭地问道：“萧纪，老实交代，你有没有什么เ事情瞒着我？”
我咬住嘴唇。我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判断错误。在动物园这种地方แ，如果突然出现一个径直向我们走来的单身中年妇人，那应该定是萧夫人无疑了吧？我瞟了下身边的萧纪，他神色微动，周身涌起森冷的凛然寒意。看来，大约不会错了。
当时爸爸刹那间“腾”地向后跳出老远，我搂着他的脖子惊声尖叫，而妈妈则在旁边笑成了一团。
结果有一次，我正从他心口悄悄向外瞄，却正好瞄到另外一侧的一只长颈่鹿。它从爸爸身后探过头来，看了看呆若木鸡的我，又看了看浑然不知的爸爸，然后在他的脸上干净利索地舔了一大口。
每次冬天一到，妈妈就会在我要去动物园的时候拼命东拉西扯转移注意力，然后爸爸便笑着说，小溪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最终总是妈妈妥协，但是每进一个场馆，她都像是在做折返跑，坚持不了一分钟便要撤退，出去换一会儿气，再回来找我们。那时我和爸爸的笑声，是在后来多少年的睡梦里，我最害怕听到的声音。
我小时候，比小跳现在还要更喜欢动物园，去一次简直就像过年，必须ี欢天喜地。那个时候，我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爸爸妈妈一人牵着我的一只手，我每走几步，便要小跑两下，然后吊在他们中ณ间荡秋千。如此的场景，一度是我脑海中对“幸福”二字的全部释义。
腰上忽然一紧，我本来就只靠膝盖和手臂支撑的身体连晃都来不及晃，便直接仰面向后栽回床上。
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ฐ月，萧叔“先生从来没有周末”的话仍余音绕梁，然而现实中，我后来却从没见他再在周末工作过。大概ฐ是和小跳相处了这些日子，他终于对萧氏的未来，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不禁轻笑出声。为小跳掖好被子，我关上床头的粉色蕾丝台灯，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将门一点一点地合上，我转过身，然后鼻子瞬间酸痛得几乎流下泪来。这一刻，我没有尖叫出声的唯一原因是，心脏跳得太高以致堵住了嗓子眼，实在无法发出声音。
大概是白天太过兴奋，小跳在浴ภ缸里就开始昏昏欲睡，等我将她捞出来收拾好抱到床上，故事刚念了两行，小小的鼾声便连连传来。
“呃，”我望了望车顶ะ，“萧城，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件事？”
“不会的，夫人。”萧城从后视镜里对上我的眼睛，却又有些腼腆地立刻移开，“先生都已经安排好了，请夫人放心。先生吩咐过，以后会单独安排一位原来负责内务的同事，叫做江河的，每天接送小姐。这样，也不会引起外界的关注。但是，在下仍然会从旁跟随，一定保证夫人和小姐的安全。”
我与自己的一场长达四年的拉锯战争，就这样轻而易举ะ地失败了。
他再次留给我一个背影，我不知道他想掩饰的到底是什么：“我不敢确定。但是顾惜，你会在落水以后抱住我，会在我醉酒生病的时候照顾我，会给我做饭，会在梦里喊我的名字，会担心我身边的人是不是可靠。即使你做这些有其他原因，我也没有任何放手的理由。”
因为当时他的反应迅速而平静，所以我以为，他是无所谓的。可那也许并不是事实，或者说，那是我刻意忽略了的事实。那些条件在任何男ç人看来，应该都是一种侮辱吧，何况是他，何况他是萧纪。虽然痛快地签了字，但那并不代表他不在乎。
我觉得，我从方才那句看似平淡的话中，听出了十足的怨气。我还觉得，这个人最近小心眼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以前，可完全不是这样的。也许，在那ว份他痛快签字的协议中，某些条款带给他刺激的严重性，远远超乎了他表现出来的程度，以及我的想象程度。
“一辈子？”我突然笑了出来，却笑得整张脸都痛得很，痛得几乎就要滴下泪来，“萧纪，那时候的你，连你都不是，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说一辈子？”
萧纪眼底的神色，沉得让我喘不过气来。他呆了一会儿，垂眸缓缓开口道：“如果你想和一个ฐ人在一起一辈子，就应该和她结婚，不是么。”
我想了想，认真答道：“同归于尽。”说完，却觉得有些不对。
他一瞬不瞬地继续盯着我瞧：“所以呢？所以你打算进去做什么？”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不需要时时提高警惕的梦，未必就是一个好梦。而这一场梦中，竟然包括了我这二十多年人生中，最不愿意回忆起的两个场景。
隔着这样的距离，我无法感受到那令人向往的温度和气息，那么เ，我至少不用在睡梦中ณ也要警惕，警惕身体任由它的渴望，去寻找本能要求的那ว个姿势。
余光里的一抹黑色，生生让我忘记把舌尖上的那ว个“点”字说出口。苏小跳手里的小勺“铛”的一声，敲在盛着腐乳羹的白瓷碗边。那ว一碗饱满的腐乳羹，轻轻抖了抖。餐桌前的温度骤然下降，我敢肯定，自己听见了那座静音大钟钟摆悠来悠去时，兜起的呼呼风声。
苏小跳持之ใ以恒的马屁，令我十分受用。我眉开眼笑地摸了摸她的头：“乖，那就多吃一……”
问是不可能的，这时候提出今晚和小跳一起睡，更是不可能的。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渐渐连后颈่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实在无法，我只得没话找话地问道：“你怎么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