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紧张,腿一软,不由自主地下了一级台阶。
萧纪紧实的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
也许,就是这不怎么严重的后果,将我纵容得有些屡教不改。特别是在我工作了以后。
我从来没有把这毛病当成什么大事,因为它着实不怎么严å重。每次若是犯了,虽然不躺下便会一直痛,但是只要稍稍躺上那么เ一小会儿,很快就可以缓过来。
但是,在消失整整一天半后,突然之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更衣室这种地方,退出后还牢牢堵在门口……这种事,实在不像萧纪会干出来的。就是说出去,大概也不会有人相信。
况且,就算是现在,他也极少擅闯我的房间。不过,严格来讲,这整个岛都是他的,就是真的闯了,闯的其实也是他自己的地盘,从根源上倒是无可厚非。
秦淮顿了顿,继续道:“他之所以敢信任我,是因为我母亲家和萧纪母亲家是世交,我们的妈妈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们从小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你那ว是什么动作?”
确实,对萧纪这样的人来讲,医生的确是一个关键的角色,或者说,是关键时刻可以要命的角色。若非绝对信任的人,万万是不能ม依靠的。
这一个早上,跟着园丁长将整个园子走下来,很是帮我开了一开眼界ศ。这小小的一方土地上,植物的种类竟然多达几百种,不仅有椰林、榕树,还有各种奇奇怪怪名字的花花草草。
马尔代夫的每一个小岛都不是很大,走一圈下来,大概都用不了四十分钟็。小岛在开发之ใ前,大约也有不少植被,但毕竟荒芜在大海中间,总难免粗糙单一。
“夫人,先生请您过去,一道晚餐。”
我踱步过去,打开房门。
几个字母五颜六色地歪着,可爱的圆体字仿佛正在一个个ฐ变成拳头,一拳一拳毫不留情地痛击在我的心口。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沙滩前方插着的小小木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说完,我还状似无意地向另一侧萧纪的方向,瞟了一瞟。
我低下头,默默酝酿出一个比刚ธ才更加单纯无辜的甜蜜微笑,然后转头,面向医生那张即使惊疑不定也英俊得实在过分的脸庞。
忽略掉眼前让人头晕目眩的光芒,我看见,自己的右手以捞救命稻草般的绝望姿态,直直伸向前方一尘不染的玻璃门壁上,那个ฐ模糊的雾状圆点开关。
一阵胡乱的猛扯过后,马尔代夫新鲜ຒ到刺目的亮白色日光,顿时洒了一身。
“你醒了?”我冲过去,抬手想要查看他的后脑แ,却被一把握住了手腕。
可惜,那时的我,并没有察觉。
它站在世界的最高处,嘴角挂着轻蔑而残酷的嘲讽,俯视着我。七年前,我无法做到转身。七年后,也一样不能。
命运,果然就是这样一个ฐ奇妙的轮回。
攻心的怒火熊熊燃遍了四肢百骸,所有血液都同时冲上了头顶。
萧纪纹丝未动,双手仍然稳稳扣在我的腰上,连神色,也没有改变分毫。
韩亦很久没有说话。
“没有什么急用钱的地方,但是我想攒点钱,这样的话,以后我们两个可以去度蜜月。”
而我,也不得不常常忍受,与他同处于一个狭小空间的严酷刑罚。
我连想一想,都觉得伤心伤肝又伤肺,真不知道,他到底图些什么。
【民政局旁边的照相馆,一套结婚登记照,居然要六十五块钱?!
顾惜,记得你自己发过的誓么。就算是下地狱,你也要陪着我。
出乎意料é的,它并没有。
我感到เ非常抱歉,却无力反抗自己的本能ม,只能ม默默等待着那ว股安抚的力量,主ว动抽离我的掌心。
他静静立了片刻,开口道:“夫人,午餐不合胃口吗?”
可萧叔并没有马上离开。
我舒服地闭上眼:“老公,过两年,等我们再攒些钱,我一定要给你生一个全世界最漂亮的娃ใ。”
包裹着药香的暖流涌ไ遍全身。
烦躁地拽开房门,我差点和萧池撞个满怀。
于是,我和外界ศ唯一的联系,只剩下房间墙壁上挂着的那个,大得吓人也薄得吓人的液晶电å视。在盯着它瞧了一整天以后,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算了,来都来了。反正不管是哪种缘故,不仅没有事先汇报,还一惊一乍,回去都必须ี要收拾一顿才行。
难道他最近背着我发了一笔横财?彩票?不会又是高利贷吧?
就这样,又一个亲人离开我的身边。而他就连离开,也是为了我。
但是这一回,我等待得格外久,久到เ我自己都没有了耐心,终于“哇”地失声痛哭。
因为它是噩梦。万劫不复,就是你轻视它的报应。
只需要一个人、一句话、一个不起眼的小物件,抑或一条似曾相识的街道、一缕如同当年一样的阳光,一切就会破土而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湮没所有。
坚毅分明的轮廓,直挺的鼻,菲薄的唇,深沉漠然、了无半分温度的眼眸。
他依然好看,可是没了半分那个大男ç孩的样子。
慢慢地,我竟然也能自然地在水中漂浮着欣赏周围的景致了。
萧纪在这个时候加入了我。他静静浮在我的旁边,将一直捏在指尖的小小海螺轻轻放到了海底的白色砂砾上。
然后,他牵住我的手,另一只手的修长手指,在浅蓝ณ色的海水中ณ点了点海ร螺的方向。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而后马上便发现,那只白色海螺,正在费劲地慢慢向前移动。
萧纪握着我的手,碰了碰海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