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怏怏地打着坐,泥巴还是一坨一坨往下掉,一想着往后的日子都得在尹建锋的眼皮底下过,就愁得心脏漏油,半晌才冒出一句弱声弱气的“怎么办”。
都他妈是套路。
泪水决堤,在水泥地上开出一朵朵惨然的花。
19岁的维族小伙笑起来格外英俊,自豪地拍着胸脯说:“我绝对会成为ฦ特战一队最厉害的爆破手与拆弹兵!有朝一日,我就是买买提上尉的骄傲!”
宁城既心痛又好笑。
尹天一五一十将掉进冰窟窿,又把艾尔提拽进冰窟窿的事叙述一遍,最后长叹一声,吐出舌头,可怜巴๒巴地说:“你见过哆嗦起来把自己้舌头咬破的傻逼吗?很好,你幸运地见到เ了!我就是那个ฐ傻逼!”
这他妈是颜狗的天堂呀!
这是哪里呀!
宁城说:“闭上眼,我让睁开再睁开。”
尹天一边哀叹自己้又他妈中毒了,一边乖๔乖伸出左手。
宁城翻了个白眼。
“我喜欢原味。”周小吉一本正经地说:“因为玫瑰味的贵3๑块钱。”
小人b恨其不争,“你这样很容易被日的你知不知道?”
他摆着手说:“对于颜狗来讲,另一半的脸好就够了。”
每晚熄灯之前,队员们都会坐在床上,练一练肚皮舞。
尹天说,这就叫肚皮舞。
梁正又喊:“扑倒1้0次后相互摔打,必须摔入泥中,不准放水!”
泥水不断ษ溅起,将队员们包裹在蚀骨的寒冷中。
所以他是有些瞧不起边防战士的。
只有身体素质、军事素质不合格的残次品才会被发配到เ边防部队。
“当做表情包。”宁城说完就笑了。
尹天心头一动。
所以他做了和周小吉一样的选择。
苟延残喘,只能拖累็全组。
几日之后,尹天脚踝彻底无碍,被铁ກ刺扎出的伤也已๐长好。梁正在日常体能拉练中逐渐加入射击,并告知手枪、步枪、狙击步枪射击都将是考核项目。
带着喜悦,带着期待,带着小鹿乱撞般的紧张。
就算是再不起眼的菜鸡,也有着足够引以为傲的优点。
尹天呼吸有些急促。就在刚才他还担心自己้会拖全组后腿,如今听说有多项ำ射击,心中ณ便立即亮堂起来。
德牧也许是见到洛枫实在太兴奋,两个后腿一直雀跃地踮来踮去,那器官便随着它的动作一上一下,狂喜乱舞。
显然尹天也看到了。
然而训练开始后,队员们全傻了眼。
宁城似乎也不大将这巴铁ກ的体能训练当做一回事,原地活动着手脚,准备漂漂亮亮地完成。
只见他沉着脸,没好气地答:“你和宁城搭档这事没得商量!”
这个逻辑是对的,但在梁正这儿不成立。
绝大部ຖ分选训队员都看了过来,周小吉更是屁颠屁颠地跑来,不怕死地问:“教官,咱天哥又忍你生气啦?”
尹天翻白眼,嘴角也抽了抽,梁正一看就来气,声音不由得又加大几分,“你还跟我横上了是吧?”
而时隔多年,当自己也成了前辈,方知那种“懈怠”并非是荣誉感的缺失,只是早已๐习惯在残酷的战场上搏命,回到比武演练场上时,那股子拼杀的狠劲儿便无论如何提不起来。
于是在联训中,出尽风头的皆是五大特种部队的新า鲜血液。
比如猎鹰的洛枫,比如北风的小林子。
听到“小林子”这仨字从梁正口中ณ吐出时,尹天忽然睁大了眼,心脏ู猛烈跳动,驱使着血液ຂ灌向轻轻颤抖的手指脚趾。
那是哥哥的名字。
别ี人都叫那笑起来特别好看的兵哥“小林子”,缺了门牙的他有学有样,漏风地叫着“小林子哥哥”。
后来与小林子哥哥越来越熟,“小林子”便去掉了,单单叫一声“哥哥”,就像那人真是自己血浓于水的兄长。
他攥紧ู手指,呼出好几口气才将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强行压了下去,嗓音干涩地问:“教官,你……你见过这位小林子?”
“何止见过,他就睡在我和洛枫对面的上铺。”梁正说完一愣,“你知道他?”
尹天局促地咬了咬下唇,低声说:“以前去我爸队上玩,见过几次。”
梁正会意,嘴角扯起一抹极淡的笑,“难怪。”
他接着往下讲,说起那年青春逼人的队友们,脸上尽是物是人非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