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自然是有的，”唐骏隐而不露地说，“回去后我们再谈。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损失，放心吧。”
展牧原感激地一笑，又挑起眼皮，问了句：“就没什么เ条件？”
倪洁安又问：“我要是嫁给你，你要不要我？”
展牧原笑而不语。
边城只是看着他，没再逼问，但他心里是有数的。待冷月将绷带缠好之后，他正要起身，冷月却一下子抱紧他的双腿，将脸搁在了他的膝盖上，双目紧ู闭，长时间的一动不动，看样子好像突然睡着了。
冷月打了酒嗝，继续清理着伤口：“喝了一点儿，不多。就一点儿。”
“现在的年轻人真没礼ึ貌！”弄月堂主咕哝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展先生，你管冷月的事情也就罢了，怎么连我的孤月你也管啊？他可是我在床上用的，你也不嫌脏？”
“放你妈的屁！”展牧原推了他一把，“你把他给我放下来！”
边城分别握住他两只手，按在自己膝盖上：“怕吗？”
戏月走过去，站在边城膝盖之间，神色惶惑又认真，带着点想哭的神气。
那个晚上，他把活下来的冷月交给了月神，也把自己交给了魔鬼。当那个男ç人强行进入他的身体，撕裂了他的皮肉时，他在心里说，月，别ี怕，我们一起痛。
冷月在极度虚弱中ณ昏睡过去，薛舟悄悄把他叫出去看订好的棺材。他们已๐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冷月一死，棺木入土，他们就与月神堂拼个你死我活。战死最好，侥幸活下来，却是不知道日后要怎么办。他抚摸着上好的楠木棺材，揭开棺盖，他犹豫了一下，抬脚踏了进去，倒身躺下。薛舟说，边总你这是要干什么？他说，我帮他捂热了，他怕冷。他双手到处摩挲着，把每一丝残留แ的木屑都拈下来，扔出棺外。不用多久，他鲜活明亮的小月牙就要躺在这个ฐ冰冷的小匣子里了。他吃不到明天的樱桃，也无法搂着他的肩膀对着相机微笑了。他才只有十九岁，还是个美丽的少年，还没来得及长大成人。边城闷声饮泣起来，那声音压在胸腔里，好像沾着血。后来他的哭声越来越大了，演变成嚎啕大哭。不知哭了多久，他一个激灵坐起来，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没有比死更坏的事情。死了就没了。
冷月把倪洁安扔到床上，从角落里拿出一根藤条。月神堂的孩子多，藤条自然是少不了的。
清月笑了笑：“看来月神堂有热闹瞧了。”
噗——展牧原忍不住把嘴里的茶喷了出去。喷完之后，又觉得不是味儿了，这小子真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啊！
“边少一大早ຉ就登门，不是专程来展示你那口大白牙的吧？”倪洁安冷不丁地说了句。
倪洁安刚要变色，只见冷月伸手在古筝面板上轻轻抚过：“老板，不是就用这种货色糊弄我们倪公子吧？”
冷月贴近他的耳朵，低声说：“看老子今晚不干死你……”
台上的男人缓缓抬起头，刚ธ刚吸入新鲜空气的人们再次屏住了呼吸。
就像猛然绷断了一根琴弦，所有人都趁此机会，吸入一口气，精神大作。
忽然，他的身体一震，抬手捂住了腹部，惊讶地长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冷月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从屋里走出来。
边城踉跄地转过身，面对了他。冷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盘子从他手中滑落下去，咔嚓一声，摔得粉碎。饺子撒的满地都是。
鲜血从边城腹部汩汩流出，顺着指缝，一滴一滴坠落在地面上。
冷月吼叫一声：“城哥——”
边城却突然向他扑来，将他紧紧ู压在身下。与此同时，几颗子弹，齐刷刷地钻进了边城的后背，冷月清晰地感觉到เ了他身体的震动。血从边城嘴里涌出来，流得冷月满脸都是。
54
54、生离死别
“城哥——”冷月翻身而起，将边城抱在怀中，他胡乱抹着他唇边的血渍，似是想阻止那些血从他嘴里流出来，“你别吓唬我城哥！你别吓我！——”
“别管我了……快走……”边城剧烈地喘息着，无力地推了冷月一把，“从后窗跳出去……快走……”
冷月拉起边城的一条胳膊，架上自己้的肩膀，涕泪四流地说：“你不要死啊，城哥！你还没吃我煮的饺子呢！我送你去医院！城哥！”
边城被他强拖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垂死般地摇着头：“死也不能被他捉活的……冷月，你快走……不能被他捉活的，你快走……”
“往哪儿走？”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冷月抬头看去，墙头上站了四五个ฐ黑色的身影儿，为首的正是弄月，身后跟着清月和其他四个不认识的杀手。他们轻松地跃下围墙，站在漫天的烟花爆竹下，犹如死神临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