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办公室没几步就看见年级组长。于是,袁静宸便顺理成章地被使唤去油印室搬考卷。待他匆匆赶去,又匆匆回来,那ว办公室里已聚了好几人。
袁静宸把信封放在桌子正中ณ,想了一会儿,又拿着信封出门去。走到那同学所在的办公室,里面恰好没人,袁静宸也乐得省去解释的工夫,将信封放在那人桌上便离开了。
“我请求调换实习生。”严å秋生站得笔挺。
袁瑾停下手中笔,看向面前这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严老师有事?”
随手一翻,袁静宸顿ู时心惊。整整二十三道大题,自己就是花一节课的时间,也未必能做完。
只能耐下性子,从头做起。
前三下间埋入的疼痛种子便会在一下下逐渐累็积的抽打中ณ加倍生长。
袁瑾从来都是照ั着痕迹打的。
袁瑾俯身把弟弟抱到身上。小家伙被平时丰盛的一日三餐外加牛奶点心养护得很好,不胖不瘦,抱着很有归属感。
况且,在小的时候把这些习惯培养好了,以后总是终身受益的。
手指上皮薄,又有极其复杂精密的神经、血脉,因此袁瑾每次要打弟弟手前,都必定是这样的动作。
袁瑾拉的方法也是与众不同的。他的拇指从下抵住弟弟左手中指指根,其余四指横着覆盖在弟弟的手指上,与其他人的姿势正好相反。
何况这两天来,袁瑾几乎不怎么同他说话,甚至,在今早,当自己拎着行李箱站在书房门口向他道别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连一句“珍重。”都没有。
虽然,哥哥不来送他,早在他意料é之中,可心里终究还是难过的。
黄金无足色,白璧有微瑕。
是谁在他落寞之时将他抱入怀中ณ?又是谁将牵挂之ใ心系于他身,朝朝暮暮,悉心呵护?
“咔咔咔……”
就在袁静宸脚前,一条石缝渐渐裂开……
“哥!”袁静宸猛得睁开眼睛,黑亮的眸子在夜里徒劳地睁大。他猛一翻身坐了起来,扶着床,惊恐未定。
四周仍是宾馆的陈设。
透过薄薄的垂地白纱窗帘,隐约还能瞥见稀疏ຕ地亮着灯的市内。
他渐渐定下心来。
臀腿抵在床上,钝钝地痛。他把手轻轻搭在臀部边缘,有点肿,深按的时候,痛得锐利却真实。
刚才,是梦魇么เ……
袁静宸团起身,手上抱着大把被子。
听说,趴着睡,会容易噩梦……
不过还好,那只是梦……
袁静宸死死抱紧ู手上那ว一团厚厚软软的被褥,咬着唇,心中不甘。
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想他,念他,担忧他,在乎他?为什么在梦里要失去他的时候,竟心慌得不能自已。
袁静宸靠坐在床上,竟发现自己再找不回白天时的怒气。
为什么呢?明明只是几小时而已๐,为何他就会把哥哥那ว些看似不可原谅的事全抛到脑后。
兄弟没有隔夜仇。他本该知道。
可是,哥哥所做的,的确不该原谅,他反反复复地对自己道。
一句“不信”已成事实,无法抹杀,造成的伤害更无从弥补。
况且,下午的时候,当自己在那间办公室里孤军奋战的时候,哥哥在哪里?哥哥唯一做的,就是给了他一张无情的通知。
如若有神,必然叹息。
因为这个明眸闪闪的男ç子心中分明已经动摇,却又偏偏固执地要针ฤ尖对麦芒。
周一的上午,最是不寻常。
几乎每个ฐ人都从校长阴沉的笑脸里看到了欲来的风暴。
惟有袁静宸,一次次安之若素地从袁瑾面前穿过,一声声“校长”叫得自然流畅ม。
袁瑾依然以“袁老师”三字相对。明明是最亲的哥哥,大庭广众之下,竟不能比严å秋生显示出更多的亲昵。
约莫吃饭前,袁静宸被叫到办公室。
洁净的茶几上放了两ä个饭盒和一只小碗。
这显然不是外卖。
盒子里的饭盛得满满的,汤幽幽地散着热气。
袁静宸看着一桌哥哥辛劳的结晶,心里隐隐觉得这是哥哥的示ิ好。
袁瑾并不多话,只是示意袁静宸吃饭。
袁静宸在沙发上坐下,取出筷子,夹一口菜到嘴里。熟ງ悉的哥哥的味道瞬间通过味蕾遍布全身。袁静宸咬着筷子,哽咽起来。
他心中不是没有一点触动,却偏偏不肯让自己้轻易就被一顿饭俘获。
到底,像他这种不记仇的人现在也不过是跟哥哥争一口气吧。
他看着哥哥精心准备的饭食,心中方แ寸大乱。
战?不战?和?不和?
袁瑾看完手上的资料,再抬头,正见弟弟背着身,不得已地从这凉爽舒适的办公室里,落荒而逃。
到了下午三四点,原本明媚的太阳忽然不见踪影。浓密的黑云低沉沉地压在楼顶,天色竟比冬日更黯淡几分。
袁静宸看着天,叹口气。上几个星期的好天气让他放松了警惕,他的伞,还在宾馆的箱子里头躺着呢。
云层愈压愈低,连教室里的学生都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