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医院明亮的灯光下，顾泽才有机会仔细打量面前的人。东晓面容年轻，眉宇间一股挡不住的精英的气势，可以想像此人换上西装或是白大褂后的意气风发。无论怎么看，这样的人都不会是见面会上挥舞着荧光棒声援女神的宅男。大概是陪女朋友去的。
东晓适时地递过纸笔。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
顾泽此刻的表情需要三千字的长篇大论才能ม形容出来。舒容予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也同样精彩。
他当然认得那个声音。莫说是这么长的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不，哪怕是一声叹息，他都认得。
他脚步一顿，整个人被钉在原地般动弹不得。
三天之前，灰隼在执行任务时突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x再也忍不住，冲去质问上校，却再一次受挫。事到如今，他终于无法忽略๓心中隐隐的猜想了，但他还需要最后的证实。
如果不是别无选择，他不会来问这个人。多年以前吸血鬼的横空出世，以及之后的叛变，存在着太多疑点，而政府提供的记录始终讳莫言深。他调查过，却遭遇了几次三番的阻挠，甚至连师父之ใ死也似乎另有隐情。x试图说服自己别ี去纠结太多，只要为国家扫除障碍。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政府表露出的立场越来越诡异，连服从于他们的吸血鬼都遭到了大批量的清除。这不像是单纯的平叛，反倒像是预谋已久的抹杀……
“哦对不起，戴着耳机没注意。”女孩对同伴抱歉地笑笑，随即又鼓起腮帮子碎碎念，“难道是这个视频๗音质的原因……”
“小声点啊小c，这是在餐厅。”
“因为他该死！他手上欠了那ว么多条人命，折磨了s那么多年，自以为是地将人踩在脚底，最后却能逃过惩罚，这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为什么？”
“有一次弟弟放假回去看望哥哥，发现房子里没有人。他找了一圈，最后推开浴ภ室的门，看到哥哥正跪在马桶前干呕。那是服用过量药物的反应。
“哥哥从此寸步不离地跟随着女人。人类是矛盾的，他们捕杀猎物，却又能对猎物产生感情。她为他买了房子，像真正的母亲那ว样培养他，又像个初恋的中学生般和他慢慢周旋๙。女人早ຉ就查出了哥哥出柜的事，但不知为什么，她并不在乎。她终于把他叫进了卧室，哥哥对异性的身体产生不了任何反应，所以他在进门前服了药。他大概把她服侍得很满意，直到她死，两人都维持着那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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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时间站在我们这边。只是正当防卫的话，头儿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就在宾馆里，一直待到他死。我就不信，再大的本事，还敢在警察眼皮底下……”
“你发誓。”
“我当然不会。”
台下的粉丝团已经从单纯的尖叫变成了阵营分明的助威。g有些走神地从中分辨着“s”这个音节，却竟然只搜寻到微弱的几声。
他有生以来还从未听过这么多人同时喊自己的名字。
18号没再回答，只嗤笑了一声。x默然。政府只负责保护着登记在册的吸血鬼，对于因意外变成吸血鬼的“杂种”则是除之ใ而后快，绝不留情。即使这些人逃出去，得不到血液供应，又被政府追杀，他们撑不过一个ฐ月。
“出去的时候，你为ฦ什么不趁机逃跑？”
g一直边听边点头表示领会，直到最后一句突兀地转出了原本的思路：“什么？”
“但是你不同。因为你的先天条件太好了。”
“那一句结尾破音并没有关系。”工作人员又补充道。
工作人员手上的动作一停，隔着玻璃向他看过来：“对不起，正式录音中没出现明显失误的话，我们是不进行返工的。”制ๆ作组的进程很紧，没有时间供他们在某一环节精雕细琢。
接连几天降雨将春末的慵懒โ从t城尽数洗去，随之浮升起蠢蠢欲动的暑气。夏天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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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顾。”男人颇็为吃力地转过身，想要看他。
“你没有通知我，说明你不知道他们会来。但你还是躲起来了，躲的不是他们，而是我。”顾泽面无表情地陈述，“今天早上你答应我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吗？”
“……你这是要去哪里？”
“但也多亏你躲了起来，否则刚ธ才我们可能会直接撞上那些人。是来接你的吧——那个ฐ人到底不放心了。耽搁了这么久，那些人应该已经起疑ທ了。大楼太高，凭他们几个ฐ人不可能ม搜遍，如果我是他们，就会堵在底层的电梯和楼ä梯出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小顾ุ，”舒容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声音极冷，“让我跟他们去吧，别做无谓的牺牲。”
“那ว你呢？”
“你斗不过那个人的，我也不值得——”
顾泽一下子停住脚步：“那你呢？是要抱着这样的想法，崇高地去送死吗？”
尖锐而讽刺的句子一出口，两ä人都愣了愣。舒容予却在短暂的停顿ู后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没错。”
他更紧地抓住了顾泽的手臂，力气之大，连指节都已泛白。“没错，我就是这样打算的。如果他真的要下杀手，我希望至少你能活下去。”
顾泽强行压抑的怒火腾地窜了起来：“你怎么知道你的死就能让他放过我？这么着急送上门去，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