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於是也没有开口劝他休息,只小心翼翼的挽过他的手臂,继续往前面走去。这一路自是风平浪ฐ静的,估计就算有什麽埋伏,也早已被教主给打发了。将近中午的时候,我们终於顺利ำ逃出御剑山庄的势力范围,行到了一条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当然。”他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仍是极为ฦ锐利的,无论何时都不肯轻易示弱。
“哼!”
我痛得倒抽一口气,半晌,才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我。”
“柳、正、飞?”
“还好吧。”墨影以手当扇,随意挥了几下,道,“他武功不错,是近来小有名气的少年侠士,人称笑里藏刀柳正飞。”
我被他瞧得心烦意乱ກ,好不容易才定下神来,草草开出一副药方,然後再递了一颗墨绿色的药丸过去。
他很识相的噤了声,秀眉一挑,笑眯眯的望住我。
闻言,沈夕微微怔了怔,黑眸大睁。
“沈公子,”伸手按一按胸口,轻咳,“你和我素า来势不两ä立,比起朋友来,还是继续当敌人更合适些。”
说罢,缓缓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错了,赢的人分明是你。”他调转视线,眼望住窗外某处,表情淡漠如水,轻轻的说,“我不似你这般痴心,做不到เ为情生为情死,所以……我认输。从今往後,随便你与赵菁要死要活,都跟我沈夕再无关系。”
墨影在旁้看著,双手托住下巴,吃吃的笑。
“啊?呀……”我略略怔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刚刚ธ只顾ุ著走神,竟然忘了替沈夕治伤。於是急急掏出几瓶伤药来,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对对对,就是我。”她扬一扬唇,笑靥甜美,直接在床边坐下了,替我盖了盖被子,絮絮念叨起来,“我前天打河边走过的时候,远远望见水里有样东西在起起伏伏,刚开始还以为是具尸体,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杨大夫你。对了,好好的,你怎麽会掉进河里去?是不是遇上仇家了?”
“墨姑娘?”若我没记错的话,这女子名唤墨影,是御剑山庄墨庄主的掌上明珠。
沈夕顿时收敛笑意,眸中ณ流光慢转,静静盯著我看了许久,声音微哑的问:“姓杨的,你该不会是因为这样才喜欢上赵菁的吧?”
“没错,”我一想起那人,心中便隐隐刺痛,忍不住叹道,“大小姐她实在不该救我。”
“错。”他慢慢伸出一根手指来,在我面前摇了摇,语气甚是轻松,“事实上,我如今已๐成了武林公敌,无论黑道还是白道的人都想取我性命。”
“仍旧是昨天那些人?”
眉眼飞扬,笑容妖冶。
我随意瞥一眼过去,只觉日光刺๐目,急忙抬手挡在额前,再瞧时,那轮日头却已换成了某个红衣男子。
我伤口痛得厉害,一时只觉天旋地转,不由自主ว的点了下头。
怔了怔,想要转头应话,奈何沈夕咬得实在太过用力,害我连声音也发不出来。隔了许久,他才慢慢松开口,唇边染血,面上却微微带笑,眼里流转出妖冶风情,低低的问:“疼麽?”
言语里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仿佛恨不得我痛晕在了床上,他好再过来补上两ä刀。我当然不能让他如愿,所以强撑著站起身,上药,包扎伤口,然後再穿衣下楼ä。
我静静靠坐在床头,不多时便听见沈夕在楼ä下喊:“姓杨的!车子已经雇好了,你还不下来?”
“沈公子,”我抿了抿唇,似有若无的叹一下,声音嘶哑,“别来无恙?”
……果然来了。
他却似乎毫无知觉,一双黑眸静静盯住我,眼里流光慢转,半是气恼半是悲伤。隔了许久,才慢慢收回右手,望一望上头的血渍,低笑出声:“呵,既然杨神医心意已决,那麽就到此为止吧。”
说罢,转个身,红衣飘扬,绝尘而去。
我眼看著他的背影越行越远,最终消失不见,然後一低头,软软的倒在地上。直到此刻才发现,掌心里竟全是冷汗,整个人已然动弹不得了。纵使如此,也还挣扎著爬了起来,万分艰难的移动步子,慢吞吞的走进自己房里。
原本以为沈夕这一去就再不会回头,谁料不经意的往窗外一瞥,就见他端端正正的坐在不远处的某座桥上,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心里万分惊讶,一面气他阴魂不散,一面却又忍不住欢喜了起来。身上的病痛早已麻木,如今刻骨铭心的,全是相思。
沈夕在外头痴痴坐了一个ฐ早上,我便也一样傻傻立在窗口,视线来来回回的绕著他转,片刻不离。
吃过午饭之後,天色渐沈,开始下起雨来。
我在屋里自然不受影响,沈夕却是无处可避,很快就被淋湿了。远远望去,只见那一袭红衣湿漉漉的粘在他身上,黑发也散了开来,不断往下滴著水。而他面上的表情,始终都是清清冷冷的,淡漠至极。
江南烟雨,如梦似幻。
“沈夕。”
这名字在心底徘徊了千百遍,如今念出了口,却只觉呼吸困难,胸口闷得厉害。缓缓阖上双眸,太阳穴狠狠抽了抽,不明白我怎麽狠得下心来如此对他。
大抵是因为……爱得不够深吧?即使动了情,首先想到的也还是
保护好自己,不敢陷得太深,恐怕一脚踏进去,便是万劫不复。
所谓生离死别,不过是我拿来自欺欺人的借口。若真正在乎ๆ一个ฐ人的话,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