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第一把火。这第二把火就是以后按东中ณ西分片儿,李狗子、罗麻子、张老三各带一个片,干得多得的多,抽成从原来的一个点降到半个点。当然,仓库也是你们看,着了火该赔赔,老子一个ฐ子儿不饶。
“大家伙儿跟着我受苦了,这几年是我对不起大家,那桥洞底下咱不住了,过几天全部ຖ搬西码头的仓库去住!别ี看那地方着过火,着过火预ไ示着红红火火!家具厂的肖老板一会儿就运来木材,请来木匠,做成高低床,一溜儿通铺!西边老子另外租仓库。
富顺ิ从破木板的大缝隙钻了进去,到处还弥漫着烧焦的味道。那堆木材一大半已๐经变成了焦炭,挨着木材的那部分麻袋连同装的东西都已面目全非,其他麻袋也被高温灼化,谷壳连同砂砾散落得到处都是。紧靠木堆的就是桂英姐守仓库的小间,这个用木板隔出来的小卧室已经无法辨认,隔板和床铺全部ຖ被烧毁。浑身颤抖的孩子,在这个凄凉之地呼喊着“桂英姐”的名字嚎啕大哭。
富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到เ底是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他一个人去了好几趟火灾现场,被熏得黢黑的外墙到เ处都是裂痕,砍断的四处水管已๐经用接头接上,烧坏的几扇木门被几块儿稀疏的破木板取代,上边贴着歪歪斜斜ฒ的封条。
“哦,你是说嫌疑ທ犯之ใ一杨桂英吗?现在我们正在全力通缉!”
“叔叔,我就说你搞错了嘛!那个仓库里有个个子高高的女孩,请问她现在在哪儿?”
收了谷子,磨了新า米,告别了青黄不接的寒酸——熬清稀饭、烙糠麦饼的日子实在难捱,杨泽贵和往年一样用新米饭和米酒祭拜了天地和列祖列宗,然后扛了一小袋去石崖里送给王神婆——杨桂勇那个ฐ赌鬼,到底是懒到颗粒无收。
今年的收成并没有歌里的“打成陀”,可明显降低的产量没有影响杨家湾人的心情,他们照ั例不到日出而作、早ຉ已๐日落才息,政府的补贴和免交上交粮的政策让大家松了一口气,但他们依然要赶在“白露”之前给割掉水稻的田里种上小麦,以弥补这秋收的损失。
“坐过小船——打渔船。没坐过江里那么大的船!”
“顺儿,坐过船没得?”刘永翰干脆ะ换个话题。
回到家中已๐经是晌午时分,母亲匆匆地接过背篓,招呼淑芬快去谢家坝——大姐难产,早上到现在还没生下来!
山下那片热土呀,因为石河堰的垮塌而失去希望,这一轮的灾难刚刚退去,明年春耕的旱灾又在悄然临近。淑芬回过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背篓,赶紧挥舞着镰刀,把一种叫做“芦棘茅”的干草割断,装ณ满一大背篓,然后小心翼翼地背着下山去了……
“爹,今年中秋还打糍粑不呢?”收好作业本的淑菲跑过来问。是呀,还有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往年的这个时候,新า种的糯米都收回来了,用大碾子那么一碾,圆圆的糯米粒白皙饱满,再泡上一个晚上,在塠窝里用木槌打出糍粑,圆圆的糍粑蘸上香喷喷的黄豆面,比月饼还好吃。
杨泽贵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ฐ懂事儿女儿都是为ฦ了这个家。“喊淑华姐姐去吧,她想去!”淑芬拿来背篓装了猪草背到เ灶屋去。
“哦,好,你去看下爹,他的哮喘有些严å重了,早上我去他还念叨你。”杨泽贵把抽了一半的纸烟递给七弟,这玩意儿真没叶子烟来劲儿。“不过你也别听他胡乱讲!”这老巫师听说要修水电å站,又是一堆关于“大水要冲龙王庙”的歪理邪ิ说。
“不违反,四哥,你是残疾人,又是困难户,还是救人模范,有优抚政策,你安心用,兄弟晓得轻重,违法乱纪的事情干不出来!”
淑芬刨了几口饭,从锅里舀了一碗,夹了点咸菜和四季豆,给桂英娘端了下去——这个女娃娃ใ,父亲的善良每一天都在感染着她。淑菲看着二姐去了,有些生气地去向娘告状,她娘看了看躺着的杨泽贵,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砚台山下的淑芬家做着“大锅饭”,住在对面猫儿山下的杨泽贵的其他兄弟见老四并无大碍都去乡里挑粮食了,姊嫂们也都拥挤在这个并不大的坝子里,以便照顾一下这户可怜的亲人。妇女们忙作一团,胡乱ກ炒了些从地里捡来的四季豆,孩子大一点的招呼孩子回家梳理一下家里,其他人都留下来帮着把这满屋子的稀泥巴铲到外边去。家里受灾相对较轻的谢国强忙着去把倒在岳父家屋檐上的竹子砍断。
富顺ิ总是在数着日子,也数着包里日益减少的票子。他总在奇怪城里的医院看病为什么这么เ便宜,直到有一天他踱步到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边——
日子一晃就半个月了。
“那个ฐ,姐,你真看到我地图了?”
“为啥子?你不找你七叔了吗?”桂英冷笑一下,就知道这小子不是去找七叔,“等下到了再说,哪里方便哪里下!”
“我不能坐船,万一碰到เ谢家坝的人呢?”富顺ิ心里想着,“天已经快亮了,我得赶紧了,否则ท到县城的班车都赶不上了!”
富顺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那ว该就是三岔河了吧!顺着石梯往下,几只渔船已经在劳作了,鸬鹚在船头扑腾着翅膀;码头的的一些渡船已๐经点亮了油灯,等待着需要渡河到เ对岸的过客;稀稀疏ຕ疏的影子都在走往一艘大一点的客船,他们是要到岔河赶集贩货的村民。
“哎,也是,所以你千万要替我保密买房子的钱在我这儿的事情,但愿这事儿不会传到杨家湾去吧,哎……”他又叹了一口气,“这钱我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