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张开愈来愈沉重的眼帘，“来世，我想好好爱一个修罗……”
皇甫迟不断摇首，一掌覆在她胸口的伤处上，试图为她灌注进他的生命力，但她却紧紧ู捉住他的掌心。
“国师大人……”他疯了吗？他都做了些什么？
兰总管收到消息急忙赶来时，皇甫迟无视身后男男女女的鬼哭狼嚎，慢悠悠地走出未央宫，兰总管见了连忙上前将他拦下。
殿上吵嚷阵阵，没人知道那ว孩子是打哪儿来的，皇帝又为何是那ว般恐惧，而说完话就返回钟灵宫的皇甫迟，亦没给他们答案。
“这孩子，钟灵宫要了！”
纪非不解地看著跑过来的她一脸疲累样，听到外头又再次传来阵阵吵嚷声后，她好奇地走到窗畔，打量著远处一派热闹非凡的钟灵宫。“钟灵宫那边是在做什么？”
“娘娘……”春嬷嬷喘著气，找人找到เ这边来的她，已经把凤藻宫上上下下全都找过一回了。
直到气色仍不是很好的皇后亲自前来钟灵宫，国师大人这才不情不愿地为民挺身而出。
文武百官日日都来到钟灵宫，恳求国师大人出手降妖伏魔，皇帝ຓ也亲临钟灵宫数回，但皇甫迟吭都不吭个一声，就是一副懒โ得搭理你。
她摇摇头，“你知道这些年来我都做了什么吗？”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良善不伤害人的女孩了。
“倘若这是你决意走的唯一一条路，那么，我陪你。”他轻轻拉住她的手，见她没有反对，这才将它握紧。
她别开眼，“你很清楚我不能走的原因。”
“我可带你走。”
“是的。”
皇甫迟扶著她上车，“你也给过承诺？”
这么เ多年来她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兰总管抹人脖子时，是这种感觉……其实也没费多大劲，只要顺著颈部的线条，相准穴脉割过去就成了，奔窜的血花自划ฐ破的伤口处飞喷而出，溅了她一头一面，对方就连句呻吟也没有，就这么两手捂著颈子在她的面前倒下。
因此她不再一迳拆挡对方的刀势或只刺伤来者，她开始仿效兰总管，一剑封喉。
她两手叉著腰对他吼，“再看下去你就能在我身上戳出两ä个透光的洞了！”
因此纪非挑灯写折子他看，纪非整理皇城往来书信时他瞧，纪非在院子里练剑时他瞅，在纪非都快因此而对他翻脸时，他还是两眼瞬也不瞬。
“是。”兰总管领命后迅速离去。
“兰，准备接驾。”她再次开口时已恢复平日神色若定，“春姨，去我房里准备衣裳๙，我要更衣。”
年三十那一夜，被人请来饭厅的皇甫迟怔怔地看著饭桌上丰盛的晚膳，然后微侧著头看向纪非。
收到烫山手芋的兰总管，战战兢兢地邀请神仙大人一块儿加入打扫宅邸的行列，但在皇甫迟手劲太大捅破了无数片窗纸、扫断了两ä支扫帚、擦破了半打花瓶后，欲哭无泪的兰总管只好恭请神仙大人移驾书房继续清闲度日，省得再为他这名心脏脆弱的苦命管家增添损失。
兰总管埋伏在院子一角，老早就等看这批夜半来客现身，武将出身的他提刀一跃，灿白的刀身在雪地里划出两道月虹般的瑰丽流光。
积雪深厚的院子里，在白雪静静反射著月光的子夜时分，传来患患率率的脚๐步声。
她叹了口气，“凡人不会术法，当然更不会炼丹。”
以往她还想著，这位神仙大人既是出现在这座人间，那么好歹他也该认识点凡间的寻常知识，没想到他认识归认识，可识得的全都是些偏门的东西，反而正经的凡间事却是一问三不知。
“黑鹰留在我这，这事就这么定了。”为了它的体贴，纪非朝两名犹错愣著的忠仆道。
对于黑鹰的举动，纪非有些愕然，半扶半推地协助它站上她的肩头后，原本她还担心它的利爪会抓伤自个儿，却没想，黑鹰却主动地放松了爪子的力道，光是靠著摆动两翅来保持平衡，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比她还怕她会受伤似的。
一去数月的他，在返回钟็灵宫时，整个人瘦了整整一圈，形容枯槁得像是在下一刻就会撑不住，可他还是来到了一片焦土的凤藻宫，在站了一整夜之ใ后，对身后担心不已的兰总管说。
“本座将她烧了，亲手撒入了大海。”
兰总管难忍地问：“您……真不帮娘娘还魂吗？”
“她不肯。”
“可是……”已逝者，或许是真的可一了百了，但活著的人呢？他家素来就比国师大人还更任性妄为的小姐有没有想过，她这是折磨皇甫迟啊。
“本座等她。”心如死水的皇甫迟，波澜不兴地道，“不管她何时才能投胎转世，不论她将来能否记得本座，只要这是她所愿，本座都成全她。”
兰总管鼻酸地别ี过脸，不去看晨风中形销骨立的皇甫迟，忽地一阵耳熟的轻响在他身后响起，他慌忙侧过身子，就见皇甫迟已召唤出十来头狼形式神奔窜向天际。
“国师大人……”他心中一跳，眸中血腥的预感跃上心头。
皇甫迟木然地看著天际，“那些杀了她的三界众生……该还。”
兰总管并不清楚那日的皇甫迟口中说的该还，究竟是该还到什么程度，他只知，自纪非死后，皇甫迟一夕之间变得甚是痛恨三界ศ，以往总是只以吓阻手段击退三界众生的他，变得再也不是所熟识的那个国师大人，皇甫迟变本加厉地残杀胆敢侵害人间的众生，采取令人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