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注视着她紧紧握着拳的样子,像是生气了又不太像,但没有反驳什么,老老实实出去了。
“出去。”她深呼吸道,“请出去。”
“此案是由沈大人全权管理,出了这样的纰漏,只怕说不过去罢?”孙岭睨了谷慈一眼,啧啧道,“把事情交给平民百姓本就不妥,如今弄丢了重要证据,这罪责该如何承担?”
无论如何,东西确实是在她手上不见的。
沈清和盯着他手里的小盒子,不语。
林昔白似是叹了口气,幽幽抬眸,举起手里的药膏,是方才为谷慈治疗烫伤的,ไ“你知道这个ฐ是什么吗?”
沈清和回头道:“谁?”
谷慈跟着他出了二堂,沉默片刻,问:“你……认识那位段大人吗?”
她整个人抖了一下。
谷慈重重吐了一口气,竟一时不知所措,抬头一看,发现沈清和正站在对面,似乎是刚刚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榔头。
“……”
“如果有的话我就已经在牢里了。”
沈清和再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没有原型。”她认真地抬眸,“这个故事纯熟捏造,世上没有可以飞檐走壁的人。”
他不肯帮忙,谷慈在衙门那ว边也不好交差,只好鼓励道:“你看这些案子比凶杀案简单多了,金轮王还在厉知府家里等着你呢。”
沈清和对此一概拒绝。
“不用了!”谷慈扶了扶额,“不用再说了,有点恶心。”
“是的。”沈清和潇洒地点头,“因为你给我的木雕是无价的,我的赞美也是无价的,所以我们终于扯平了。如果你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再夸奖一下你的……”
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他不高兴。
沈清和张了张口,但没说话。
谷慈抬头看他,似乎……有那么些委屈?
沈清和没有动,站在原地看着她忙碌,末了不忘补充道:“是因为要扶着你,我才没有去看锅的。”
“你与那个人提起过我么เ?”
谷慈咽了下嗓子:“怎……么了?”
涂氏想了一会儿,点头道:“我一直没离开过家,直到เ晚上看老爷没回来才出去找了一趟。”
谷慈微微一笑,问:“不知初八那天午时之前,夫人可在府上?”
去衙门的路上,赵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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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然抬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些地方แ干活?”
谷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听他又道:“如果你没时间,你可以把一些工钱少的活辞掉,比如药铺和抄书之类的。”
知道归知道,但来没来过是另外一回事。谷慈说好听点是在衙门里干活,但说白了也只是官府雇人打杂,师爷觉得她干活勤快才选了她。平时别说是停尸房,连二堂她都不怎么跑。
停尸房。
“……”哪有人会在头上戴这么个东西!
与先前一样,他说话的时候很认真,也许是怕她听不懂,还特地伸出双手比划ฐ了一下,双手瘦而有力:“我之前种过向日葵,你把茎下面绑个头箍,戴在脑袋上。你的个子不算高,不会被门卡住的。”
她牢牢守着自己的位置,看见那裹着被子的青年付完钱提着一个包袱走了,肩上还扛着个ฐ人,分明刚才没有的,而前面的少年同掌柜争执了片刻๑,竟是什么都没买,失望而归。
谷慈一边打哈欠一边等,终于等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店铺也在这时开了门,后面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场面几乎要不受控制。
连谷慈都怔了一下。
从未见过沈清和这般生冷的模样。
他神色淡漠地俯视着那三人,云淡风轻道:“梁大人当年因为贪污案被贬,刑部没有继续往下查,但必然还有许多地方แ遗漏了。若是继续查下去,只怕他连性命都保不住。”
沈氏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以及,唐家怎会无后?”沈清和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我可以改姓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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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慈随后是跟着唐府仆人一道返回的。
仆人们不敢细说,但她从只言片语里能推断出个大概。沈清和的姑父原是吏部尚书,后来牵扯进了一桩贪污案,被贬去了偏远地方,一家人从此过得拮据。
但这似乎没有解释,他们与唐家之间有什么恩怨。
她脑海里冒出了诸多猜测,吃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杨氏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肉,温和道:“又让你见笑了。”
谷慈连连摇头:“夫人哪里的话。”
因为各怀心事,这顿饭吃得十分漫长。临走前,唐岷与杨氏似乎都有许多话想说,但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清和。”杨氏唤住他,脸上洋溢着惊喜与欣慰,眼眶亦是有些发红,“我们不用你改姓唐,时常回来看看就好。”
沈清和轻轻点头。
由于饭桌上谁也没说话,谷慈一直埋头吃饭,此刻觉得有些撑,便婉拒了要送他们回去的杨氏,顺便散散步。
一路上,她一直有意无意地在看沈清和,四目恰好相对,又慌忙避开了眼神。
沈清和面无表情道:“那是我姑姑。”
“嗯……我知道的。”
沈清和没再多解释什么,不知为何,颀เ长的身姿在月色之中显得清清冷冷,不禁令谷慈回想起初见时的模样,心中ณ隐隐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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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