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沉思的时候,胳膊一直悬空举着,时间一长就累了,可是又不敢动,只好小心翼翼地挪,一寸一寸地,好不容易将手支撑在墙上。
叫她还是不叫,这是个问题。
“不必了。”林昔白淡淡摇头,目光转向沈清和,“这位沈公子也住在这里么เ?”
谷慈连忙道谢,踌躇道:“林先生进去坐一会儿罢?”
沈清和没有多作解释,不多时邢夫人走了过来,将他们带去偏厅。进去之前谷慈将他拽住,担心他又说什么不着调的话,于是问:“你想问邢夫人什么?”
好在他们站在角落,只有谷慈能听到他在说什么เ,“有什么问题?”
沈清和皱了皱眉,不痛不痒地“哦”了一声,似乎ๆ并不感兴趣。
谷慈看不见他的表情,叮嘱道:“晌午知府大人会去邢家问话,我会把你也带去的。”
沈清和两手插在袖子里,就这么坐下来环视四周,突然将一个钱袋轻轻放在桌上。
她这才反应过来,带着他去了小厅,给他倒了杯茶。
“为什么厉知府叫你‘沈大人’啊?”
谷慈叹了口气跟在他后边,她想不出来这个人是干什么เ的,说不准是个江湖骗子,但现在看到厉知府的反应,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但这不简单里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蠢劲。
谷慈方才从睡梦中ณ惊醒,看到这样的景象更加精神了,连忙将提灯放在一边,去把他扶起来。
她一直以为ฦ,那ว些传说中不会做菜毁了厨房的人,都是活在戏本子里的。
好在如今入了春,天气不算很冷。谷慈站在夜风之中抱着胳膊,下意识地缩了下肩。
……什么东西啊这是!
“你与卢子洵的关系似乎很不错。”
“没有……吧。”她摇头微笑,“我与卢公子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清和的神色似乎有那么一瞬的放松,颇为满意地扬长而去。
回到เ衙门之后,赵翔那边说找到凶器了。
“如沈先生说的一样,是在离后巷竹林不远的一条河里发现的。”赵翔将血衣与一把沾满血的匕首放在桌上,“本来想根据衣服推测出大概的体形,但凶手有意将衣服全部ຖ撕烂,几乎拼不上了。”
沈清和没有说话,默默注视着那ว件血衣,突然用手捻了捻,冷静道:“布料很老。”
周围的一干人都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见他就这么เ走进二堂,去找姜师爷要来一些卷宗,点名要十五至二十五年前一切未破的悬案。
姜师爷帮他整理时,谷慈也去帮忙了,好奇道:“你想找什么?”
“有一个地方我似乎刚开始想岔了。”沈清和坦然道,“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โ
当沈清和捧着卷宗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谷慈提议要帮忙,但他却没有答应的意思:“我希望你能专心帮我绣鞋子。”
她差点忘了这回事,“我能ม问问……这双鞋你想送给谁吗?”
沈清和侧眸望她一眼,答案简短:“我的姨ถ丈。”
谷慈先前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但她一直以为他与唐家之间有什么隔阂,故而最早ຉ便将这个猜想排除了。
很显然,一个能让沈清和如此惦记着的人,绝对不是有什么เ隔阂。
她回屋后拿出针线绣鞋子,不知过了多久,沈清和给她送了晚饭来,送完之后还不肯走,似乎ๆ一定要看着她吃,眉间洋溢着几分得意。
谷慈看了看面前的茶香炖排骨和清蒸鲈鱼,确实有些饿了。
教一遍就会,还懂得举一反三,委实也算厉害的了。
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确实好吃,一抬眸对上了沈清和直勾勾的眼神,一张脸上写满了“快表扬我”几个字,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很好吃。”她笑容恬静,“你做得很棒。”
沈清和稍稍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เ她会说得这般直白,反而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眼,连托盘都忘了拿,就这么เ回去了。
谷慈吃完饭后将碗筷收拾了一下,习惯性地在院子里小憩片刻๑。
从前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时常喜欢带着她在院子里乘凉,现在想来仿佛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她抬头仰望着夜空,余光瞥见那ว一头有星光闪烁,连忙双手合十许了个愿,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你居然相信这种骗小孩子的东西吗?”
听到沈清和的声音,谷慈甚至没回头,“我很好奇。你宁愿相信什么蜀中十侠是存在的,却不肯相信流星吗?”
他蹙眉道:“他们本来就是存在的。”
谷慈:“……”
实在无法沟通。
“星坠至地则石也,所以那并不是什么神明。”沈清和眸灿如星,“如果你想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来的,我可以解释……”
“我觉得不必了。”谷慈摆手道,“我不太想知道。”
沈清和的笑容冷了下来。
“如果你再这样孤陋寡闻下去,会变得更加愚……”
“好啦好啦,我蠢我蠢。”谷慈冲他微笑了一下,目光明净,毫不在意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