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火油?”郑镇的脸色沉了下来,扭头看向冻得直跺脚的顾ุ谦,“顾大人,是不是情报有误?”
“大人,这个院子里没有火油啊!”翻找了半天之后,一无所获,有家丁匆忙跑出来回禀。
“你!”顾泰被他嚣张的态度气到了,厉声喝道:“你是什么身份,竟然如此贬低我家老爷?”
“不过一个御史罢了,还敢跑到爷面前耍威风!”
陆寄摆了摆手,示意他先把面碗放下。
顾谦推开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我听说师兄今天没有吃完饭,特地让小九给你做了碗荤面,你先吃饭吧。”
“慎之,出什么事了?”见他一脸落寞,戚元敬忍不住出声问道。
随着章源一项项ำ命令的下达,大帐内的人也越来越少,顾谦出了帐篷,苦笑了一记,抬脚就往自己้的小帐篷里走。
“你想多了,只因为ฦ巡防御史的奏疏一直没收到เ,所以我才奉命来调查此事。”
“我真的交给他们了,还是亲手交的,”顾谦有点慌,“你这次来不会是来给我定罪的吧?”
“哦?是元敬回来了?”章源阴沉的脸色立马转晴,他绕过大案,急声喊道:“快请进来!”
场面一时间有些冷,即便有人想缓和一下气氛也不敢贸然出声,就在时间陷入停滞的时候,一道尖利ำ的声音在帐外响了起来,“启禀章大人,指挥佥事戚元敬戚将军求见!”
这个命令深得人心,立即就有人抬着大锅往城下奔去。
“去,让火头军在城墙下挖几个大灶,气死那帮孙子!”有上峰趾高气昂的吩咐道。
“我瞧大伙的意见都很一致,就是不跟他们掺和是吧?”小旗从众人的话音中也听出来了,大伙不想踏上造反的大船,怎么说他们也是景朝的军汉,别说自身的安危了,就是心里也过不了造反这道坎儿。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虚地垂下了头。
“顾御史不着急走,”陆寄扫了他一眼,淡声道,“听说你已经提审过赵金虎了,不知道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
“那ว个ฐ,陆千户你忙,我先走了。”顾ุ谦一看陆寄的作派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更何况人家锦衣卫审案,他好像也不方便在场,正好趁这个ฐ机会走人。
士兵们就地休整,章源则将殷大用和顾谦召集过来,商议平乱ກ之事。
“也罢。”章源听了殷大用的报告,眉头微皱,却并没有强迫官兵们继续向前。此处距离大同城只有一百里,又是附近最大的卫所,正好可以安顿ู下来,作为前线指挥部ຖ。
“慎之,你变了。”陈俭真心实意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看着微笑的顾ุ谦,陈俭面色不变,但是心中却大吃一惊,眼前这个人还是那个不识俗务满口圣人之ใ言的顾ุ慎之ใ吗?如果当年的顾慎之有这样的觉悟,何至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得罪了严首辅!
果然不出顾ุ谦所料é,他的请功折子还没递上去,隔壁临水县令周大通的告状信就已经送上了萧知府的案头。周大通的信上不仅丝毫没提及清江县绞杀倭寇的功劳,反而污蔑顾谦尸位素餐,对倭寇不闻不问从而导致了清江东乡薛家被倭寇虐杀十几人的惨案,更因为顾谦不敢正面迎敌,才把大量倭寇赶入了临水县境。如果不是周大通果断迎敌,烧掉了倭寇的巢穴将倭寇赶入大海,临水县现在还不得安宁呢。
“官场之事,如果能ม只论军功就好了。”见段文瑞一脸不解,顾ุ谦也懒得跟他解释他曾经得罪过严首辅,更有几次和萧知府过不去的“黑历史”,有这两ä尊神挡着路,他不背个ฐ处分就是万幸了。
段文瑞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有他坐镇,清江的差ๆ役们哪个敢不尽力,虽然他只是在入口处坐镇,但是出口他也布置了心腹,也是从北乡出来的亡命之ใ徒,有这两尊杀神镇着,清江官差ๆ们虽然腿在打颤,但是硬是没有后退半步。
“狼筅手上前一步,红枪手紧随其后,大家不要紧ู张,按照日常操练的队形即可御敌!”段文瑞听到己方差役的嘴里发出了牙齿打颤的咯咯声,知道这群怂兵又露出了怯意,他抽出佩刀,雪亮的刀尖指向了己方แ差役的脊背,“本典史丑话说在前头,谁敢后退一步,老子宰了他!”
“你先选几匹快马,再选几个身手好的兵勇去西北南三乡报警,责令乡民们看守门户,让青壮们组队巡逻,不给那ว些倭寇以可乘之机。”
“那您说怎么办?”段文瑞愤愤道。
段文瑞面上带笑,心里却有些几分急切,薛家的态度越好,就越说明他们已๐经落进了大人的圈套里,可是这样一来,汪俊的人身安全就没了保障,而如果大人所料é不差的话,一旦汪俊出事,他家大人就是第一嫌疑人。
第二天的收粮事宜简直顺畅的不可思议,看着白花花的稻米,差役们禁不住喜笑颜开,直夸东乡薛家是难得的积善人家。
“两位大人,请吧!”
段文瑞也不知道顾谦要干什么เ,但是看到姓汪的和姓马的那ว憋屈样,他心里就暗爽得不行,段文瑞身材劲瘦颀长,往汪县丞和马主簿身前一站,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更何况当日北乡一战,他可是真正杀过人见过血的,此时脸上带笑,眼神中却透出一股冷凝,哪能ม不让汪县丞和马主ว簿忌惮。
门房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顾ุ谦冷眼看着,心里却忍不住的想笑。就在门房扛不住要开口的时候,救星到เ了,马主簿一路小跑着回了县衙。
“办,办……”门房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这要他怎么说啊,难道说二老爷三老爷的后